第111章 决定 (2/2)

她讶异地望着他，却不曾答话。

慕天遥笑笑，略有酸涩：“你想走，所以我便放你走。以后······”

“天遥，真的吗？”不待他说完，粉扇便欣喜地问。

他看着她的眉眼，似乎想要将她镌刻进自己的生命的一般，深深地看着。

“真的”他语气低柔。

“我能信你吗？”她依然有些不信，一切变得太快，她还没适应。

“你当然要信我！”可他朝着她坚定地点头，不容她质疑。

“天遥，我······不知道说什么。”她忽然哽咽，忽然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这，她的心里百味杂陈，无法言说。

他淡淡一笑，忽然问：“你舍得走吗？”

舍得吗？她自问。

也许，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吧？

也许，不舍得的是这里山清水秀的风景吧？

也许，舍不得是这里朝夕相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丫鬟小环吧？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并不属于这里，她终归是要走的。

现在，他终于肯放她走，而她确实又有些舍不得了。可是，她不能为了这一些舍不得而留下，她必须走。

人为什么这样奇怪？除了奇怪，还这样纠结，这样矛盾。

“我不知道自己舍得还是不舍得，总之，我是很感谢你的。”她避重就轻，不回答他的话。

他却是不介意，松开他的手，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窗边。

“你走了之后，若是没找到那个子卿，你就早点回这里来知道吗？”慕天遥低柔地嘱咐她。

“我知道了。”她答。

可是她的心里很清楚，不管找到与否，她都不会回来了。

“我也要去找回小狸，不管怎样，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会不管。”他说。

“嗯。”

“也不管我找到小狸与否，我都会在这等你回来。”他情深款款地说。

“天遥······”她有些黯然。

他柔声道：“好好歇息一两天，之后，我派人送你下山。”

“天遥······”粉扇唤他。

慕天遥挥了挥手，快步走出了屋子。

小环忽然闯了进来，急急问：“姑娘要走了吗？”

粉扇看了一眼小环，微微点了点头：“嗯”

“好奇怪啊，寨主大人居然舍得放姑娘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小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寨主变化也太快了吧。

“小环！”粉扇嗔怪地看她一眼，怪她多话。

小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也许姑娘还没下了这飞鹰山，寨主会忍不住还是将你拦下。”

“不会。”粉扇侧眸看向小环，淡淡道：“他既然决定放我走，就不会反悔。”

“是吗？”小环讶异地看着粉扇，道：“姑娘似乎很了解寨主大人呢。”

“不是了解。”粉扇长长一叹。

“那是什么？”

“是我的希望，我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粉扇微微苦笑。

若慕天遥真的临阵反悔，她又能怎样？可是，她的心却愿意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一次。

这话一说出口，小环心中便立即涌起百般的不舍。她难过道：“姑娘，我不舍得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环，聚散离别，人间常事。不要难过。”粉扇又是长长的一叹。

“虽然是这样的道理，可终归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心里总是舍不得的。”小环眸中含泪。

“我知道，我也不舍得你，小环，也许以后我们还会相见。”粉扇安慰她。

人生逆旅，飞絮浮萍。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缘，离别也是缘。这样的缘分，没有谁能避开，也没有谁能强求。也许相聚的时间很短暂，短得只是一个瞬间，而离别的时间太长，长得可能是一辈子。可是也许正因为这样，人们才越会去珍惜难得的情义。

夜静风清，孤月冷照。

无可抑制地，她又跌入那迷离的梦境。

子卿拉着她的手奔跑在青山绿水间，疏朗俊逸的树木下是青青芳草，还有那一片湖泊氤氲着淡薄的烟雾。

他的手修长而温暖，紧紧扣着她的手指，耳边缠绕着他温柔的话：“粉扇，我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了。”

身后，落日的余晖把万物镀上了浅浅的金色，她裙裾飞扬，欣喜道：“子卿，我们终于可以再一起了。”

他拥住她，宛如拥住一生瑰宝。

一阵风吹来，有些凉，他拥她更紧。

可她忽然看见，在他的身后有女子的身影款款了，一袭盛装，美若天仙。

女子一边缓缓行来，一边唤着：“子卿，你说你最爱的是我，你为何变了？”

粉扇一惊，子卿爱上了谁？

那个女子吗？

可那个女子是谁？

刚要问子卿，子卿却一把将粉扇推开，并冷冷道：“对不起，你我缘尽、情尽，我已不再爱你。”

不，不是这样的，子卿。

“我爱的是她。”子卿伸手指着那绝美女子，眸光淡漠，语气更淡漠：“我要找她去了，你休要缠着我！”

不，子卿，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