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2/2)

郑砚之静静听着，看汤锐面色灰败，不由伸出手去，握住了汤锐的手。

“那时候的我基本上就是个废物，如果没有父母经济上的支持，我什么都不是。所以父母要我分手的时候，我几乎当场就认输了，可我还要他陪着我一起认输……他对我失望至极，伤心透顶……”

回忆起那段惨痛过往，再亲口说出来，实在锥心。

“所以……你们就分手了，是吗？”

“他去世了，因为车祸。”

汤锐闭上双眼——黑暗中货车伴随着凄厉的刹车声迎面而来，傅子翎猛然把方向盘往右边打满，车厢以迅猛之势甩出去，车身左侧狠狠撞在货车车尾。翻车的时候，汤锐还隐约听到傅子翎在叫他的名字，随即就失去意识，等他再醒过来时，看到傅子翎的遗体，脸部已经面目全非，汤锐几乎辨认不出来。那种心脏被生生挖出来的痛，汤锐到现在都还记得。

一只温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庞，汤锐睁开眼睛，看到郑砚之已经起身，正同样哀痛地看着自己。手指轻轻抹在眼角，带走湿意，不知何时，汤锐已然落泪。

郑砚之凝视着汤锐，他无法想象，汤锐背负着这样悲惨的过去是怎样走过来的，虽然过错在他，可正因为他还活着，才要赎清罪孽，也才有绵延无尽的痛苦无法释怀。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再相逢时汤锐不再是当年纨绔，为什么对他的父母积怨那么深，为什么总是回避这段过去。

郑砚之内疚道：“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我今后不会再问了。”

不敢再往下想的，是汤锐对前任的深情。至今谈及，汤锐仍然悲痛难以自抑，郑砚之看在眼里，心里也有几分酸涩。用情这样深，也爱了那么久，之前的那个人才会令汤锐这样刻骨铭心。郑砚之垂下眼帘，在心里叹息一声。也许在汤锐心目中，那个人的分量才是最重的，虽然人已过世——又或者，正是因为如此，那个人才是汤锐永世不灭的痛。

汤锐看郑砚之情绪低落，将他拥进怀里，小心翼翼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郑砚之环抱住汤锐的肩膀，摇摇头笑了，“我只是在想，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不好……我不知道自己能为你做什么，总之你还有我，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好起来的。”

他和汤锐还有那么漫长的人生要一起走过，时间，还有他对汤锐的爱，终会抚平一切伤痛。

酒吧包间里，沈安伦在台上唱完一曲，回到座位上时瞥了肖云怀抱里的男孩一眼，男孩自觉退让开，空出位置让沈安伦靠坐在肖云身边。沈安伦主动为肖云点上一支烟，顺势依偎得更近了。

江晟坐在另一边，将一切尽收眼底，凑到肖云耳畔低笑：“你艳福不浅啊。”

肖云冷笑一声，死缠烂打来的艳福他消受不起。

这时助理走进来，与肖云低声交代了几句。江晟一看肖云原本冷峻的脸浮上笑容，就知道一定与那郑编剧有关，等助理走后便八卦地探探口风。

“说起来你那小编剧呢，最近怎么不见你追着人家跑了？是不是玩腻了？”

肖云勾起嘴角笑：“没有，就是因为太难搞了，所以才玩不腻。”

至于追嘛，肖云想，有什么可追的，天罗地网撒下去，郑砚之终归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