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函馆（9） (1/2)
所有的商人都说自己起家时那叫一个苦，所有的艺人都说自己为了理想吃尽苦头，所有的继承人都说自己不是王公贵族，所有的穷人母亲都说我的儿子怎么没有好好努力、辛勤刻苦。
所有还活着的人都说，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生活没有真面目，生活就是一片混乱。
飞来横祸那首当其冲的波及者首先就是单位和家属，拉贝所在的报社已经因为他的离去而崩溃，运转不济的现实让拉贝所有的同事们都决定好好哀悼亲爱同事兼好友的不幸离世并同时以此为聚焦点打一场投入巨大精力的传媒之战，借以扭转单位长久以来的低效率运转。
实情还能向谁诉说？新闻工作者们的幕后身份还能够靠那个不在荧幕上抛头露面的历史学家揭发？
医生来到了一家远离是非中心的大报社，希望能够发出一些信息。
他敲响了大报社里一间小小接待室的门。
“你好，这里是意丁区先驱报，我叫迪诺。”
来者想好好说些什么，可是整个报社里都已经炸开了锅，乱成一团，吵闹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忠实的战友和真相披露者拉贝先生被恶人杀害了。
“啊，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吗，我刚才没听清楚，真是抱歉，编辑部里已经乱成麻花了...”
实在受不了时，迪诺就会打开门大吼一声，难有成效的盖不过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声。
“喂！我正在和客人谈话呢，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同事们敷衍他，暂时安息了一会儿，然而也仅仅就只是一会儿而已。
“好，你继续说。”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会把重要的证人带来，请你们千万不要跟警方联系。”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该不会是谎报的吧？”
“只要你们按要求做，到时候就能知道了。”
“啊，先生，等一下——”
打开隔离之门的那一刻，迪诺看到，奥莉娅拉又出现了，她接待下一对年老的老夫妇，他不知道他们这次又要谈些什么，也许又是什么橡树婚老夫妻的安乐生活吧，说起来，这样的老夫妻现在可不好找啊。
谁能知道呢，谁都知道，当所有行业都陷入困境、引人失望时，只有餐饮行业永远是那样鼓舞消费市场的士气，因为是人都要吃饭，人们每天不知道要吃掉多少东西，只要做得好、吸引人，招牌的美味领衔一众美味就能够让人赚得盆满钵满，财富就这样积累，企业就这样转型，技艺就这样现代化，手工的技艺就成了加价的砝码，味道和安全的双保险就成了加肉加菜的代价。
刀叉和双箸并存，雅座和街沿共生。
医生什么也没去看，什么也没去听，他就这样默然离去。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真是愚蠢。
在一片人头攒动和一曲闲聊快速波尔卡之中，迪诺无事自扰、目光敏锐地看到，奥莉娅拉整个人端坐在长椅上，她光艳四射，她在嫣然一笑中的低胸上衣的锁骨两处的衣布又随着忙于工作和呼吸起伏而微微向两肩滑脱，两条在他眼中并且也的确汗莹莹的肩带透着水光、带着水声映入了他的眼帘。
还有谁看到了？还有谁在说：
去死吧，臭**。下一个被jiān_shā被割掉**的女人就是你。
既使如此，尽管那时靠写文章写公文赚钱生活的人们是那样辛苦，可是，传媒板块的股势依旧没有上扬，工业板块的股票依旧在缓慢下降，食品板块的股票仍然在褒贬不一中上涨。
然后，奥莉娅拉倾斜过身，**下去。
有人气喘吁吁咒骂一声，有人喉结抽动一下，医生已经走远，连人影也看不见。
迪诺回到了接待室里，继续白日夜晚的沉思。
这边的睿智女媛正在荧屏前娓娓道来，那边的可人**正在屏幕前宛然微笑。
平衡的天平上，这一端的女人说自己工作辛勤，那一端的女人说自己辛勤工作。
奥莉娅拉再平常不过的走进了洗手间，在储藏清洁用具的储物间的隔板背后，她说：
“我发现你了，大诗人拉萨罗原来躺在厕所里抽烟啊。”
地上的男人吹出了一个完美的烟圈。地板上满是烟蒂。
好了，准诗人想，放我出去吧，危机已经解除了。
倚靠着隔板的女人大摇大摆地指着储物间背面的暗门，仿佛是在说：
快走吧，不让你的伙伴们又会找到这儿来了，他们又会发现我跟你在一起的。告诉他们吧，这里可不是酒吧，虽然这里有的是玉米饼。
一个年轻的父亲开着自行车不小心撞到一个行人，勉强拐过去之后又撞倒一个人，再撞到一个人，买来的蔬菜和肉蛋摔落一地。
没人在意谁冷漠无情，医生风尘仆仆地走在街市里，他表情匮乏、面目忧郁。
被拖到街角垃圾堆里的小偷被穿着不俗、口出俚语的男士和女郎打倒在地。
悄然而至的北风侵袭在人迹寥寥的宽敞大道上，意外地让人感到出奇般的寒冷，医生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故作深沉的人们连在日常对话和开玩笑时都像是在吵架斗气、讽刺攀比。
“既然不能找警察，就只好找报社了...”
“现在只有报社可以保护菲娅的安全了。”
满地的报纸碎片翻飞在狭长的空间里，眼前脚下的地上是刚刚出炉旋即被弃的揉皱报纸。
面无表情、满不在乎的男人刻板地瞅着日光流年里的人群。一步踩在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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