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来者无卫 (1/2)

第二日清晨，雪停，日出。

易掌柜今天早早的起了床，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起得早，他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打开客栈大门，大门一开，与外界的隔绝不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天地皆白的画面，呼入肺中的是清爽怡人的空气，易掌柜舒服的做了一次深呼吸。

当然，真正舒服的原因是因为昨晚住房的那三个神秘的客人，出手之大方，直接给了一锭银子，所以他昨晚睡得很香。

易掌柜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朝客栈深处喊到：“小蛋子，出来清理一下积雪。”

小蛋子就是易家客栈的店小二，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提了半桶水和一张抹布出来。

易掌柜看到店小二带这些事物出来，不由一愣，问道：“你带抹布出来做什么？”

店小二挠了挠头，丝毫没注意手上拿着抹布，就好像拿着抹布在给自己擦头一样，反问道：“你不是喊我出来清理一下鸡血吗？鸡血呢，我怎么没看到？”

易掌柜突然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店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笑一边拍着门框说道：“你真是个木头脑袋，我说的是积雪，不是鸡血，哈哈哈哈……”

见到掌柜如此反应，店小二提着水桶，浑然不知这鸡血究竟怎么了，尴尬地站在客栈门前的冬日中凌乱着。

镇月村唯一的这条大道是南北走向，而冷兵祁和他的儿子冷青就住在大道北边的一个小院里，冷兵祁为了养家糊口，在村子里当了一位渔夫，或许是精明能干，冷兵祁每次和村民们下河捕鱼，都是捕得最多的，村民常常戏称冷兵祁是“河神的儿子”，小鱼小虾都听他的话。

村民们平时也就看到冷兵祁和他儿子在一起，至于其他的亲人，村民们都没有见到过，尽管连冷兵祁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家的脑海中，似乎也记不清了，但大家还是把他当做了本地人，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亲切，就像从小到大一起玩耍长大的小伙伴，而且相邻院子里的一些老大爷老奶奶还会时不时送冷青一些干果鱼干，他们都十分喜欢这个听话懂事的孩子，给予了他亲人般的关怀。

伴随着“吱呀”一声，某个小院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冷兵祁扛着各式渔具跨出了院门，给正在院中吃早餐的儿子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出去工作了，冷青早已习惯这个早晨的必修课，也向父亲挥了挥手。

看着父亲把门关上，冷青一口吐出了嘴里的面条，心里嘀咕着父亲的厨艺还是这般下不了厨房，父亲做的面条和易叔叔做的面条完全是天壤之别。

就在小院北侧的墙角下，可以看到那里堆积了数十个野兽的头颅，每一个野兽头颅都是冷青从五岁开始，跟着父亲一起在深山老林里捕杀的一头野兽，从野兽的头颅大小可以看出，那些野兽的体型显然比冷青大得多。

冷青直到今日还记忆犹新，当他第一次面对那只站起来比自己父亲还高的灰熊时，吓得双腿发软，动弹不得，后来见识多了，冷青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各种野兽，还从父亲那儿学习到了箭术，一开始的时候都是协助父亲在暗处射冷箭，直到最近一年才开始在父亲的指导下和野兽近身搏斗。

在冷青的想法中，父亲让自己和野兽打交道只是为了强健身体，但只有冷兵祁知道，为何要让冷青在这原本无忧无虑的童年里去面对同龄小孩眼中的恐惧，这肯定不只是为了锻炼身体那么简单。

冷兵祁出门后很快和其他渔夫在路上会合，一起沿着村中大道，向着南边的冥罗河走去，一路上大伙之间谈笑风生，似乎都看好风雪歇停后的捕鱼收成。

栈时，习惯性地偏头看向右边，向正站在门口笑得直不起腰的易掌柜微笑致意。

犹自大笑的易掌柜，瞥见了对自己微笑的冷兵祁，随即收敛了笑容，右手在身侧比划了一个十分不引人注意的手势。

没有任何意外的是，冷兵祁注意到了那个手势，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冷大哥？身子不舒服吗？”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渔夫注意到了冷兵祁面部表情的变化，有些关切地问道。

“没事，只是忽然想上厕所，估计是昨晚吃坏肚子了。你们去选好地点打窟窿，我去上个厕所就来。”冷兵祁说完便离开人群，向着村子西边的一个茅厕走去，只是在半路上拐进了一条林间小道。

不一会儿，冷兵祁出现在了一棵枯树旁，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伸手从下面的树洞之中，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画着只有冷兵祁和易掌柜二人才看得懂的符号，大意是“无卫，三人，来意不详”。

易家客栈二楼某房间，来自无卫的三人早已醒来，他们此时又聚集在钟离山所在的房间，就像昨晚那般，围坐在圆桌旁。

天光从窗外射进来，钟离山揉了揉眉心，不知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因为天光太过刺眼。

没过多久，窗外便传来了一阵谈笑之声，钟离山停止了揉眉心的动作，睁开双眼淡淡说道：“村民们开始干活了，我们也不能躲在屋里偷懒。”

汉莫将思绪从窗外收回，正色道：“全听大人安排。”

钟离山看了一眼此时又闭目静坐的那张苍老面孔，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说话的语气依然平静：“赵兄，我们还是按老规矩吧，你负责监视全村的动静，这家客栈就是整个村子最高的建筑了。”

被称作赵兄的老者薄唇微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