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被囚千年 (2/2)

他开口道：“一千年了，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他说话声虽然苍老，但却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他半截入土的模样。

一开始时我被眼前这名老者的模样吓了一跳，此刻心情已经是稍加平复，但当他说到与我千年未见之语，我还是不禁心中一颤。千年？虽然我见过打破仙人寿元的不死冥河，但是至少我知道我今年才十八岁，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

这老头疯了！

我强作镇定道：“你是谁？我们认识么？”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平静的眼神中却让我不敢与之直视。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声落地轻响，回过头发现江雨轩也跟了下来。

就在江雨轩站起来的那一刻，原本还犹如枯骨盘坐在地上的老人突然间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顿时铁链叮铃大响，一下子绷直了，让站起来的老人又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可他的神情依旧激动，眼神满是不敢置信，颤声道：“妖姬，是你么？”

江雨轩疑惑地看着他，然后问我：“他在叫我？”

“呃，应该吧。”

老人眼中闪着泪花，努力地伸出双手，像是要抱江雨轩：“长大了啊，长大了啊。”

突然间他神色一变，阴沉不定道：“等等，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一起？”

我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怎么说呢，也还没有在一起啦。”这句话让江雨轩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肘击。

“妖姬，我命令你杀了他！”

江雨轩震惊地看了一眼好似癫狂了一般的老者，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声问我：“是疯子吧？”

“是疯子吧。”一样的话语，只是到我嘴里时，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不好意思啊，可能你认错人了。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很可怜，不过我们要回家了。家里的猫咪都还没喂呢。”虽然我知道在这诡异的最终之地深处被链锁的老人肯定不是什么凡人，但是这显然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只要到时候在报告上把这件事写一下，老板自然会派其他人来办。

我和江雨轩已经往回走了，甚至开始谈起晚饭后该去哪里玩。

“你……难道你不认识我？”老人震惊无比，颤抖的身躯让铁链不停叮铃响。

“不认识。”

“难道以前的一切你都不记得？”

“呃，你就当我是忘了吧。”

老人陷入了沉默，良久后发出了一声轻笑：“呵。”

“哈哈，哈哈哈哈！”轻笑逐渐成了大笑，成了狂笑，似颠似狂，竟让人听出了发笑者的满腔悲愤。

我不禁停下了脚步。

老者像是笑够了，眼中噙满了泪花：“忘了？就当是忘了？没想到上万仙人的死，四十五位大罗的死，六位准圣的死，最终在屠夫口中只是一句忘了。啊，送葬人啊，你能够忘了，可是我却在日间，在夜里，在清醒时，在睡梦中，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难以忘却啊！”

老人扑倒了身子，放声大哭，哭得难以形容的悲伤，哭声凄凉无比，让我和江雨轩二人也是动容。

他止住了哭声，却依旧半趴在地上，冰冷的声音说：“即便我知道是被人利用。但是，这份孽，即便你忘却了，我也要你回想起来。”

他抬起头，盖住了脸的白发中两双眼睛像是勾魂的怨鬼的眼睛。

我想要避开去看他的眼睛，但是却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心中满是惊骇。

“用你的眼睛，亲眼去看一看你的罪孽吧！”

当老人发出这句满是仇恨的嘶吼后，我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