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下雪了 (1/2)

那一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早上起来一开大门，白茫茫的直晃眼睛。老王把到厕所的路，到厨房的路都铲得干干净净。这是家里的小脚女人必走的路线，至于家里的其他人，包不得雪下得越大越好玩。秋儿一起来就跑到雪地里走了一大圈，她喜欢听那一脚踩下去吱吱的响声，也喜欢撒雪玩，雪停了，她还喜欢躺在雪地上，总之，她有无穷无尽的玩场，那是不上学的小四哥教她的，只有小四哥和她的话最多，可是，小四明天又要上学了，只要有玩的，秋儿就高兴了，就不会在妈妈的跟前捣蛋了。妈妈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这不，刚刚的洗了碗，就坐下来纳鞋底了，不过还好，有大姐姐帮忙了，大姐姐一日到晚的做着针线活，还为秋儿做了一双小棉鞋，穿着可热乎了，秋儿也爱粘她，她的脾气很好，生怕手里的铁针误伤了秋儿，总让秋儿站得远远地看她绣花，她还说等手上的活儿做完了，给秋儿也绣一双花鞋垫，秋儿听了，好像鞋垫已经垫在脚下了，把火塘里烧得红蕃，找一个大大的，把外面的黑灰都敲得干干净净地，她怕脏了大姐姐的手，这才急急忙忙地，两手换着拿着，递到大姐姐的手里。大家看她的样子，笑得不得了，她有些难为情了，可是她打心眼里高兴，在一边偷着乐。

大孩子们有他们的玩场，灰色的树枝被雪压得有气无力，一阵阵的麻雀无处安身，它们从这根树又飞到那根树上，可是刚刚一停下，雪花就直往下掉，要是停在枯枝上，“叭叭”地几响，又把它们吓倒了。只好冒险飞到农家的屋沿底下呆着。可是一点吃食也没有，它们饿得不耐烦得叽叽喳喳地叫得，胆大的，跑到猪圈里跟猪抢食。饿急了，它们也到堂屋里转一圈，可是，没有几个有胆量在饭桌上捡食，瞅准大门，嗖地飞了出去，生怕后面伸出来手抓住了。老大今年对什么都不感性趣，往年，他可是最积极的。老二总算　了出头之日，他找来一个大簸箕，老三当他的下手，早早地就弄来一根长绳子。在最后面拴上一根小木棒，然后了，在雪地上撒一些鸡食，又把簸箕罩在鸡食上，用小木棒把簸箕撑着，最后，人都到堂屋里烤火，等着。秋儿想去拉那一根绳，被二哥毫不客气的阻止了，主动权在他的手里，什么时候拉绳最合适，由着他，老王要搓一个冬天的绳子，手里实在是僵了，就在火塘边烤一会儿。这会儿，他停下了手中的手计，饶有兴趣地看着。妈妈和大姐姐的眼睛也望着外面，好戏开场了。

看到有吃的了，小精灵们不晓得这是一个圈套，它们拚命地飞了过去，在雪地上连连吃着，胆小的在簸箕外面徘徊，胆大的吃得不亦乐乎，可是危险从天而降，簸箕里面罩了不少的麻雀，它们惊慌地乱碰乱跳，可是也逃不出天罗地网。三哥牵着口袋，二哥手忙脚乱地在簸箕里面往外捉着麻雀，捉一只就塞进口袋里。口袋里的麻雀　黑暗里乱飞乱撞，三哥紧紧地捏着袋子，只有在二哥捉到麻雀的时候才松开一下，又快速地捏造紧了。秋儿前面后面地跑，说跑都难，她是想跑跑不动，在雪地里陷的深深得，这时侯，没有人理她，想把手伸到簸箕里，被三哥横了一眼，手立马缩了回来，想打三哥的主意，想看一看口袋里有了多少麻雀，身子还没有靠近三哥，三哥晓得她的来意，转过身子，屁股对着她。她一点也不气，就去拉那那根绳子，可是绳子也被三哥踩在脚里，秋儿怎么用力也拽不动。旁边的瓢里还有一些鸡食，秋儿端起来，心想，这下没有人跟我抢了吧，她耐心地等待着，二哥又在竖小木棒了，三哥把口袋拎回去了，在大家的面前显摆着，不晓得多得意。秋儿撒鸡食了，可她撒不匀，两条清鼻涕还挂在嘴巴上，二哥鼻子用哼一下，厌恶地叫着“妈妈，还不把秋儿叫回去，她的清鼻涕都出来了，还不晓得擦，真是心烦。“

”秋儿，回来，别在雪地里了，快回来擦鼻涕，多脏呀！“

”懒龙出洞了！“老王也在逗着秋儿。两条清汪汪的液体挂在她的嘴巴上，实在是太不安逸了，她想自己擦掉，可是衣服穿得太多，手怎么也够不过来，只好搠起嘴巴，免得这脏东西流进嘴巴里，更可笑的事，她竟然还吹了一个大泡泡挂在上面。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这孩子，太会做丑了。”母亲笑着帮她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把她冻得通红的小脸搂在怀里，又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把她的小脚放在火塘上烤着，一双热热乎乎的大手把她冰冷的小手捏在手心里捏着，这[完全是一副捏在手心怕化了的样子。秋儿暖和一点儿了，又坐不住了，又要往下踮，妈妈拿一颗烤好的红蕃给她，她看也不看就推开了，不知道雪地上有什么东西迷住了她。老大欢欣鼓舞地在剐麻雀，这血腥的场面都放在角落里，秋儿想去看一下，二哥把绳子递给了她，自己过去帮忙了，因为妈妈起身做中饭了，那可是一盘好菜，没有什么比看到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更让人高兴的事了，时不时地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孩子们都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况且，这是大自然赠送人们的美食，那黑压压的麻雀好像吃不完一样，年年都这么多。

大人孩子们都吃得心安理得，秋儿闹得最凶，大姐姐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很喜欢的样子，秋儿太喜欢吃麻雀肉了，生怕别人抢光了，她站起来，不停地把菜往碗里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