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隐痛 (1/2)

胤禛口中答应，心中却是为难，莫说是现在的他处于这样的形势下做不到，就算是当初，他也不能有把握的做到。

走出坤宁宫，迎面小德子已经远远的在那里侯着，他知道躲不过，便上前站定，“皇阿玛找我？”

小德子欠身，“万岁爷心明眼亮，珍儿一来，他就瞅见了。”

胤禛苦笑一声，“知道了，我这便过去见他。”

胤禛是聪明人，无须小德子多说便能明白其中的事情，养心殿前殿依旧是鼓乐齐鸣，后殿里玄烨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等着胤禛过来。

胤禛见皇阿玛脸上的倦色便知道他最近为前朝和后宫里的事情操劳，胤禛上前叩首，道了一声，“皇阿玛万安。”

玄烨咳嗽了几声，说道，“府上最近蔬果可好？”

胤禛回道，“儿臣粗笨，一开始耕种的并不好，好在府上有井水可以防寒，有下人可以帮我排涝，府上女眷可以帮忙除草捉虫，收成还是有的。”

玄烨仔细的打量着胤禛，他说的是实话，看来这些日子，的确是做了功课，便又问道，“可曾有什么感想？”

胤禛沉默了一下，说道，“儿臣不想骗皇阿玛，儿臣唯一的感想便是民之苦，儿臣只耕种这几亩田地，有下人经常过来帮忙，收成才勉强有些，百姓疾苦，耕种的土地又非都是良田，也非能像儿臣这般的精心劳作照顾，收成若是能有儿臣的一半，也算是极好的了。”

玄烨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若你手中握有权利，又当如何？”

胤禛叩首，说道，“儿臣一路南下，体会过百姓的疾苦，若儿臣当权，定当学习汉文帝，重农却不抑商，兴水利，惩吏治，一切吸食老百姓骨血的贪官污吏，都要严惩，以儆效尤。”

玄烨见胤禛认真的样子，又问道，“把所有的官都惩治了，那么谁来为大清办事？”

胤禛一愣，随即说道，“我大清人才济济，儿臣不相信就没有廉政能干的清官。”

玄烨又问，“廉政，能干，清官，在你眼里，当朝谁可以称得上，李光地，张廷玉，佟国维，还是魏东亭？”

胤禛沉默，这些都是大清的肱骨重臣，兢兢业业，自然是受人尊重的，皇阿玛今天这么问自己，自然是知晓他们也并非外表显示的那样。

玄烨继续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本身就处在染缸里，能有几个人是干干净净的，为君者，并不是要求你事事亲力亲为，而是要求你知人善用，皇阿玛今天的话你仔细想一想，想明白了，才是你最大的福气。”

胤禛没想到皇阿玛叫自己过来不是问方才去坤宁宫的事情，而是说了这样一番话，皇阿玛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了许久，见皇阿玛终是没有问，胤禛话在嘴边，却不能说出口。

玄烨眯着看着胤禛，最终说道，“你先退下吧！”

胤禛困惑，一旁的小德子也不解，胤禛起身，走至门口，又折回，叩首对玄烨说道，“皇阿玛，儿臣有罪。”

玄烨似是心不在焉，头也没抬，说道，“朕今天不想听你的什么罪名，退下吧！”

胤禛继续叩首，“皇阿玛儿臣不敢欺瞒，悫贵妃娘娘她就是儿臣皇额娘，当初，是儿臣和孙太医偷天换日，拿魏姑姑换了皇额娘，又和隆科多一起安排了姨母的身份，皇阿玛，儿臣有罪，请皇阿玛重罚！”

玄烨没有理会胤禛的认错，反而又说了那俩个字，“退下。”

胤禛依旧倔强的说道，“皇阿玛，皇额娘她在宫里的每一天都过得不开心，虽然您把她强留在了身边，可是，她心里依旧是想着宫外面的事情，就算她没有了记忆，却依旧没有觉得自己是这宫里的一份子，皇阿玛，儿臣求您，求您放她走吧！”

“糊涂！你皇额娘是孝懿仁皇后，东陵里葬着的便是她，你今日喝多了，在朕面前胡言乱语，还不赶快退下！”

胤禛见玄烨的太阳穴青筋爆起，他动怒了，就像当初处置太子时一样，小德子赶紧拉起胤禛的袍袖，往外面拉他，“四阿哥，您先回去吧，万岁爷动怒了，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胤禛心中不甘，却见小苏子也过来了，说道，“主子爷，府上出事了，兰福晋叫您回去一趟。”

胤禛不知道府上出了什么事情，伊兰是个稳重的人，不是有重大的事情，她也不会这么急着找她，胤禛只好备车回府。

府上看似风平浪静，胤禛回来，径直到了兰阁。

推门而入，却见伊兰怀中抱着一个还未曾满月的婴儿，一口一口的喂着奶片。

胤禛问道，“怎么回事？”

伊兰说道，“今儿亲身出府一早办事，刚出府门却捡到这孩子，妾身本想着让府上把孩子抱回来养着，却发现这孩子怀中抱着的玉佩正是爷的随身之物，所以妾身不敢声张，便把这孩子抱了回来。”

胤禛拿起玉佩，这玉佩不是他当初给春妮的么！没错，就是。

想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向了伊兰怀中的孩子，那孩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轮廓之中，依稀透着春妮的影子。

他心中一动，“人呢？送孩子的人呢？”

伊兰从未见到胤禛这副慌乱的样子，向后退了一步，说道，“妾身只看到了这个孩子，没见到还有什么别人。”

伊兰说的是清早的事情，现在已是半夜，就算是有线索，茫茫人海，又要到哪里去找？

胤禛接过伊兰怀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