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缠绕着圈套的人 (2/2)

没料到消息会来得如此之快！

没料到殿下竟然会在此时提前发难！

身后的齐府被自己越抛越远，曲绡不顾齐云的质疑和惊惶，将女子敲晕，抗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民宅密道之中。齐府已毁，自己却没有提醒她去看最后一眼，不想相牵，就此相欠。

一个时辰后，伴月殿，书房。

肖律快步走到闭目养神的主子面前，“殿下，齐府已被层层围困，除齐大人外，家丁丫鬟共五十七人，尽数被缚，一切就绪。”

齐大人谋反之事，需要人赃并获才能最终做稳此事的黑手，眠月殿那边王嬷嬷早已将东西送了进去，最多不过四个时辰，齐府的存在就要成为泽月城的曾经。

半个时辰之前，圣上前往昭阳殿御书房，雷霆之怒，奏折既出，皇后深陷囵圄。

这一次再没有人可以护她安危，从眠月殿被强行送到逐月殿。

“殿下！太子殿下！殿下救我！我爹是无辜的！殿下！殿下！太子殿下！”尖利的女声冲到书房门外，皇甫焱脸色平静，甚至不曾睁开双眼，门外的女子不必说也知道是何人。

肖律惊心，齐宁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响起，之后便是宫中老嬷嬷们的低声呼喝，又过了半响，女子的求救声已是渐行渐远。肖律的视线从紧闭的书房大门转到主子的脸上，想要看出一丝端倪，却最终无望。皇甫焱睁开双眸时，里面仍旧是风雪之色，没有半分的颤动。

“你想问何事？”皇甫焱看向自己的侍卫，肖律比起曲绡不知要稚嫩上多少。

“属下不想问任何事。”肖律平静的回答，不想知道，也无需知道，自己做了所有主子交代给自己的事情，也明白主子的用意，主子便是主子，只需要被服从，无需去了解。

“你不想问本王为何会选择齐仲侣？”他的目光显得有些不解，但是显然对于宫中的各种规矩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他不问，不是他不想问，而是这些事从此刻起与渺缈无关。

“殿下英明。”肖律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地面上，殿下无论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一尘不染。当年的风浣所欠之事并未了结，殿下眼前看似轻松的笑容，其实只是外在的那一种摆设，主子在暗中进行着什么，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知道的。

“英明？从何谈起？”皇甫焱自嘲一句，无论是昏君还是明君，最喜欢听到的莫不是这句英明。可是怎样才算得上英明？严刑酷吏未必不是英明，开仓赈灾未必就是英明。这些日子以来，那些奏折都反反复复的证明着一件事，一国之君是何人如何模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想要的是怎样的帝王。百姓是善忘的，皇族的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们忘记他们身上减少的徭役，任何私事的扩大，到最后都会成为被人诟病的谣言根源。祸国殃民的女子被世人传诵成为母仪天下的典范，诛杀奸佞的贤臣最后被嘲弄成了滥杀无辜的罪人。

真的英明吗？这种英明又是何人的英明？曾经传闻吃人心肝的妖孽现在贵为太子，只因为报了屠城之仇，被所有人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遗忘得干干净净！遗忘，不代表不曾发生。

“殿下遵守十日之约，属下替全不知情的孙才女谢过殿下大恩。”肖律跪在地上的一刻，很多细节突然慢慢从原本灰黑色的水面下升起，曲绡即将回宫，从他进宫的那一刻开始，自己才会真正成为孙才女的贴身侍卫。一切都在殿下的算计之内，殿下算无遗策。

推倒皇后并不容易，但是想要在已经失势的皇后身上推上一把，却并不是很难，而且这样的手段会被所有人接受，墙倒众人推无可厚非。看似一切都出自圣上之手，其实全盘掌握尽在殿下手中，肖律背心处尽是冷汗。

没有根基在朝的皇后丧失了圣上的宠幸，担心最近风头正健的苏贵人母凭子贵踩上头，因此想要找一个靠山，齐大人见风使舵的投诚太子殿下，献出长女并主动上本提及殿下应该选妃，泽月城中隐藏得十分怪异的兵刃，一本奏折将皇后与齐大人密谋嫁祸太子殿下谋反之事掀开。明里这些事情从头至尾都没有太子殿下登场的机会。女色，兵刃，俱全。干净利落。

皇甫焱挥挥手，脸色微微发白的肖律立即快步离开。今日此时，皇后的败局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