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爱这一条不归路（七） (1/3)

演出以《天鹅湖》开场的，乔丽贞饰演被罗德伯特施了妖术变成了天鹅的奥杰塔，而《天鹅湖》之后，乔丽贞以一段《天鹅之死》谢幕。

歌剧院已经被布置成《天鹅湖》第一幕王子成年礼舞会的场景，无论是灯光还是景致，处处尽显华丽。

魏青宁看着那一幕幕，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压抑。她刚刚从乔丽贞那里得知，今日的《天鹅湖》，是以悲剧收场的。

这时候她脚底下依旧是舞鞋，在他的面前，矮了大截。好多年前，在她发现自己再也不会长高之后，在他面前用手比了比他们之间的差距，懊恼地叫他的名字，“萧刻！”她就是这样，从来不肯喊他哥哥，直呼其名且毫不客气地说“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长这么高？你看，我长到一米七了，不肯长了，还没追到你呢！”

乔丽贞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一颗颗落下来。她咬着唇，仿佛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唇被她咬破，鲜红的血汩汩地冒出来，在她皓白的牙齿间寻找了缝隙一点点渗透进去。她尝到了血的味道，那么那么苦，比他爱的苦丁茶还要苦。

她脑子里混混沌沌，总觉得萧刻的眼神无时无刻不落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她猛地回头，只远远地看见了魏青宁的身影，是她在看她，似乎还在对她笑，只是她眼睛酸胀不堪，根本看不清她。

那灼热的温度，仿佛是要将他的心都融化。

“听话，松开。”

又是一个鞠躬。

散场后，魏青宁和乔子骞就去后台找乔丽贞了，临走前，乔子骞特留意了一下萧刻夫妇，见他们往出口的方向走了，才放心去了后台。

追光拉长了她的身影，一人一影，优雅凄婉，与孤单缠绵，与美好的人世诀别。

乔丽贞冷然地笑出了声，一声一声，越来越大声。她从来就没有这样失控过，这一刻她却想放逐自己。

她又踩上沙发，站得高高的，又用手比了比，这才满意——她能够看见他的发顶了。

“松口，快点。”他叹气，微微地松了手，却依旧没有放开她。

乔丽贞抬手逝去眼角的泪水，接过了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朝场下乔子骞和魏青宁的位置看了一眼，歪着头浅浅一笑。她收回目光，却在无意之间瞥见了面无表情坐在台下正看着他的萧刻。

化妆间的门没有关紧，留着一条缝，魏青宁和乔子骞走到那，听见里面传来男主持人的声音，她一愣，回头看乔子骞。乔子骞眉心一紧，伸出去推门的手收了回来，往后退了退。

魏青宁看她哭红的眼睛，心里不忍，温柔地替她擦去残留在脸上的眼泪，轻声地说“好，去，我们去里面等你。”

“抱歉，今天我真的很高兴，也很难过。我在江城芭蕾舞团很多年了，今天是与我的搭档们最后一次演出，很舍不得她们，也很感谢她们。”

良久，场内才爆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魏青宁含泪看着舞台上的人直起身子，以一个优美的谢幕姿势结束了本次的告别演出。

他生气了。

她娇小的脸庞，肌肤细嫩透亮，吹弹可破。黑珍珠般的眼睛倔强地不肯看他。

曲终，乔丽贞伏卧在舞台上，久久未能起身。

“由得我选择吗？”

“没有阻止她，不知道是对是错。”

沉沉的声音忽然从她头顶响起，她的心猛然一阵瑟缩，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乔丽贞点头，转身而去。

王子选妃舞会开始，一群人鱼贯而出。魏青宁仔细地看着，明白这已经是第三幕了，心里不禁有些懊恼，自己错过了第二幕中奥杰塔与王子独舞的那一段。

追光打在乔丽贞的身上，她发顶的皇冠闪闪发亮，身上的蓬蓬裙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而颤动。

“回、头！”他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分明，也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劲。

她知道，这一幕里，奥吉莉雅会出现迷惑王子。不一会儿，奥吉莉雅也真的出来了。她翩然起舞，轻盈灵动，王子被她酷似奥杰塔的舞姿迷惑，起誓娶她为妻。

接着，她直起身子，泪光闪闪地看着台下的人们，紧紧地拿着话筒，哽咽地说“也谢谢大家今天能够来这，看我们芭蕾舞团的表演。谢谢！”

乔丽贞只觉得自己的心又是一阵阵的揪痛，阖上眼，依言松了口。

乔丽贞看着他的身后，凄婉一笑。

“中俄混血儿，黑龙江人，一直跟丽贞搭档，很喜欢丽贞。”

事情到了一地步，乔丽贞离开，或许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却因萧刻夫妇的出现变成了这样。

这第四幕，就是生离死别。

她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他的目光，又成了无尽的深渊，那么黑那么暗，让她探不到底。她紧紧地咬着唇，心里一阵阵的痛。

柯以兰也拧着眉注视着萧刻，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就连同着她的心，也沉了下去。夫妻十多年，她是很了解萧刻现在的表情是意味了什么。

她缓缓地回头。

她的身子一颤，低着头，手垂在蓬蓬裙的裙摆上，紧紧地抓着一根羽毛。不能回头，不要听他说任何的话，你马上就要去苏格兰了，你以后的人生跟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不能回头，从今以后，你是uliana，不再是乔丽贞。她一字一句地告诉自己，咬着唇极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