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冯娘娘看都不看他一眼,还嫌它弄脏了摘星阁的地面。常呼呵小太监们弹弓伺候。
冯娘娘的事好多我都忘记了,但老鹤挨打的事我倒一直记得。天下人来来去去,有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记住。
如今的老鹤算是翅膀硬了,长成一只华丽丽的大鹤。他每每飞到我的枝叶间休憩,一见楚皇后,就展开翅膀跳个长腿舞给楚皇后看。我知道他这是又向楚皇后卖萌,他也不看看楚皇后哪里有空理他!
老鹤现在最多的话题就是与我争风吃醋,谈论楚皇后到底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比如楚皇后昨日给他吃了上好的小豆,而给我的只有一瓢清水。
我怒,“清水又怎样,你没见楚皇后昨天给皇上的,也是一瓢清水伺候?而且还是兜头泼下。你敢说楚皇后不爱皇上?”
只这一句,老鹤那蠢才就闭了嘴。
说起这个,不得不赞一声楚皇后这人。楚皇后不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但她一定是最最豪爽的女人。我站在这里几百年,见过几个朝代的所谓天下美人。要论女人的相貌,楚皇后是上品,但绝对不算极品(咦,好像哪里不对。)别人当美人,一颔首,一颦眉,那都是修练千年成精的风情。楚皇后却只会眼睛眨巴两下,然后……没有然后了。楚皇后的女人味太淡了,一双眼睛又太过灵活,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样子。至于风情啥的,她若是能懂,我老槐树就不姓槐树的槐。
当然,我本来也不姓槐。
但楚皇后的眼光气派倒真是没得说。头一回住到我这里来,她就一个人看着我啧啧有声,朗声吟到“庭仄荫绿槐,春宫长旧栽。叶生篱落侧,疏干鹤归来。”于是,她就招了那被人冷落的小鹤来住。竟是不计较当初小鹤的趋炎附势。
论起来,老鹤能有今天,还得谢谢我。
只是我有些气不过,当年小鹤那厮有食便是娘,为几块豆饼就变节的家伙真有那么讨喜吗?它哪里有我这样的清高自守!各位看官看看,我都不曾想过搬去皇上的承乾殿去卖萌!
如今小鹤长成了老鹤,我也还是气不过,它根本不值楚皇后浪费那几块豆饼。
楚皇后就是爱收留那些在别处讨人嫌的家伙。比如老鹤……还比如,皇上!……唉,不说了!
被我抢白的老鹤此时吭吭哧哧半天,“昨日楚皇后泼皇上一头水,是因为皇上喝掉了楚皇后藏的一瓶老陈醋。”
我大惊,“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没听红樱和其他几个宫女昨天在偷偷说‘皇上吃醋了,皇上吃醋了’?”
我不屑于再和老鹤这蠢才说话了。
要知道昨天皇上在和娘娘商量接邓香入京的事。就为这点子事,皇上又讨楚皇后的嫌了。活该他被楚娘娘泼了一头冷水。可话又说回来了,邓香也一样讨人嫌。他是个比陈醋还酸的家伙,没比皇上好多少。
但眼下……长信宫中这几个肉乎乎的小团子真的也该有人管教管教了。邓香还是快点来吧。
比如现在,我入眼的是一只半大的团子向我滚来,像一只箬叶团子一般的豆绿颜色。我一眼就认出他来,这正是整个皇宫里最让人心疼的元德懋,因为穿着过大的绿色小袄而显得特别浑圆。这小子如今快六岁了,却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宫中的人都当他不存在,只有楚皇后还收留着他。
此时元德懋向我脚下滚来,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赶紧向我自己脚下俯视。
这一看,我倒吸一口凉气。
半截浑圆的白色小屁屁正撅向我的脚面,一滩热腾腾软乎乎的东西已经落了下来。
我的脚!
“瓜,瓜,弟弟拉。”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元德懋这傻孩子在吟诗。
但我知道,他是在叫那个傻头傻脑的小宫女阿瓜来给他的弟弟湛远擦屁股。
没错,此时在我脚下干坏事的小团子,正是楚皇后的亲生儿子小湛远。此时这小子才刚过两岁,自从他会迈动他那两条肉滚滚的小短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干这污秽事体了。
宫女红樱抢先飞身扑来:“我的小祖宗唉!怎么拉在这里了!”她伸手去拉那个撅着屁股的小团子。
穿着小红袄的团子一抬头,露出才长齐的两颗门齿,嘻嘻一笑,“肥!”又是一坨掉了出来。
肥什么肥!这全是他的姐姐、那位此刻不在眼前的阿汪公主教坏了他。可怜我大槐树清清白白的几百年,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以后必定有人说起我今天的粪污之辱。
我就知道阿汪公主教小团子们念什么“粪土重于万户候”迟早得出事。她的哥哥德懋和弟弟湛远哪里能懂得这么深奥的道理。
阿汪公主是楚皇后的长女,只比德懋小了一岁。可她简直是个小人精,聪明远过平常孩子几倍,更不用说德懋这样的傻孩子和比她小了近三岁的弟弟湛远。阿汪公主说:天下生民,唯农为重。还说什么:春种一粒粟,秋收万棵子。于是现在宫中空地,到处都是阿汪公主领人种的稻麦。弄得宫中像是农家一般野趣。但粪臭之味也……
此女很得楚皇后的欢心,虽说第一个孩子不是男孩,曾惹得坤宁宫那边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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