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回家 (2/2)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咔嚓一声，房门开了。王老默看到了房门当中，那个头发已经花白，脸颊消瘦，脸色憔悴到不能憔悴的母亲。王老默的母亲，在他的映像当中，一直是一个很注重健康的形象，但是今天看到母亲的样子，王老默实在心碎到了极点。

母亲至少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消瘦了一圈，脸上的皱纹也真正多了一圈，头发乱糟糟的，以前母亲还是喜欢去收拾一下头发的。他手里面端着一个洋瓷盆子，那个盆子王老默很熟悉，那是家里面将近使用了10年的老盆子了，盆子底上补满了补丁。

“你还有脸回来啊！”母亲看着王老默直接开口。

但是王老默还没有开口，母亲就一把将脸盆里面的水瞬间泼了过来，王老默只感觉浑身一凉，而那种感觉直接让他有点痛澈心脾。比起身上的冰凉，心里面的冰凉更让他难以接受。他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会气成这个样子。

“滚出去，我们额家没有你这么个人！”随后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这个时候，只见父亲颤颤巍巍的住着拐杖走了出来，可以明显的看到父亲左半边的脸都有点僵，拄着拐杖的那边身子一直都在颤抖。

父亲的背更加佝偻了，人也憔悴了很多，王老默知道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看着父亲指着自己的左手，不断的颤抖，王老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时候，他才知道hiv能够毁了自己，更能够毁了自己的家，毁了自己原本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有点恨李雪莹，要不是遇到李雪莹，自己也不可能遇到这样的痛苦，当然现在他更恨的是他自己，他真是闲的没事干了，给李雪莹背这个黑锅！好吧，这黑锅背的，工作工作丢了，朋友朋友散了，昌州昌州呆不下去了，家里家里门也不让进了！

“你个狗日的！”这个时候父亲颤颤巍巍的举着拐杖就要过来打王老默。

不过就在父亲向前走了两步，母亲就挡在了父亲的前面。在王老默的记忆当中，他从小到大就是父亲打大的，但是每一次父亲要打自己的时候，母亲都会挡在父亲的前面，那个时候的父亲是很强壮的，至少王老默当时认为那个时候的父亲应该是世界上最强壮的人。

而时至今日，当父亲再次颤颤巍巍的挥起拐杖，母亲白发苍苍依旧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发现他们老了，他们已经无法再替自己去挡来自天上的风雨了，即便这样他们还要试图去用他们自己的残躯去为他去遮挡天空当中掉落的雨水，东南西北刮过来的厉风。

王老默觉得他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都长这么大了，做事情还是那么欠考虑，干事情还是不用脑子。到头来谁都不会为你伤心、为你难过，人家李大锤、赵大宝、金万财最多当不认识你这么一个朋友，为你伤心的也只有你的父母罢了。

“你还不进去！呆在这里！让邻居看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