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地河 下 (1/2)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仿佛每一寸的空气中都充满了麻木的苍白，让人苍白的茫然了，遗忘了。

蓦地，白野人似透明的瞳孔一下收缩，面上现出奇异的表情来。他好象看到卫西风的手微动了一下，又好象是一种错觉，不是真的。他大睁两眼，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口中紧张的呼吸了几下，见卫西风张开的手突地又动了一下，这次看清了，是真的。

他吼说：“你看，西风能动了。”丁纤纤正在意识迷蒙中，象是听到白野人在喊话，心想怎么了，猛地心一颤，眼前一清，看到卫西风鼻翼翕微，眼皮微跳，顿时一颗芳心也噗噗嗵嗵的大跳起来，凝息细喘，身子如雕像一般，动不了丝毫。

卫西风喘息渐然粗重，全身也开始起了极轻微的颤抖。让两人想不到的是，卫西风斗然一下挺身跪坐起来，一仰头，长声嘶喊出来。这景象颇为诡异了一些，如同诈尸一样，白、丁二人一瞧，都是吓得骇然一抖，呆望着他。

五头白鳞怪喷出的烟气毒性虽烈，但卫西风正处在伤痛和心情激奋中，抗力剧增，反应强猛，因此回醒的速度也加快了。何况，他潜意识的深处，还在担心着要是没杀死巨怪，朋友就会蒙难，责任的驱使下，更是抗毒加速。

他意识一回复间，即觉心口一灼，如烈火炸开，燃着了全身，顿醒过来，一坐起，就抑止不住的大声嘶喊，长久不绝。

白、丁二人震惊的目睹到他全身一丝丝的冒出了淡烟白气，腾腾上升，袅袅散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他全身干透了，连外罩的风衣也干爽无比，见不到一丝湿迹，而他的一张面庞，黑气明显的在消散，一转眼间就已白皙依旧。

卫西风喊声倏地一停，四周重归了静寂。他只觉全身舒泰，畅快清爽，痛意竟象是随着嘶喊全部逸散了出来，再没有一丝踪影。这种变化也有些熟悉，曾经历过的，那个冬日，自己从北京的护城河里爬上岸，跪地长嘶，与此刻情状依稀相似。

他一转目，就见巨怪已死在河边，心情一下放松了，又见白、丁二人坐在自己身体两侧，正呆怔的望着自己，微笑说：“你们没事吧？”白野人只觉嗓子发干，咳了两声，才能出声：“没……没事。”

丁纤纤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经受了一番大惊吓，大悲苦，又复转大喜悦，情绪实是有些承受不住，浑身酸软，就要躺倒。卫西风连忙一伸臂，扶住了她，说：“你怎么了？”丁纤纤的头枕着他的肩，说：“我……我是开心。”

卫西风瞧她梨花带雨般，秀容凄白，柔躯楚楚，若不胜衣似的，知道她是非常担心自己，心下不忍，安慰说：“我死不了的，你以后再看到我出事或昏迷，再别担心了。我可是不死的人，一会就能活过来。”

丁纤纤眨动弯弯的眼睫毛，说：“真的？”卫西风说：“当然是真的，我这不是又复活了。我经受一次灾，就增添一份能力，这反而是好事的。”丁纤纤痴然望着他，忽然凑上小口，在他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苍白的面容马上飞出了一抹红，忙闭上了双眼，靠在他怀里不动了。

卫西风呆了一下，转目瞧向白野人，见他正冲着自己咧嘴欢笑，也就回了他一个微笑。他低下头，瞧丁纤纤面上犹有泪痕，就用手指替她抹去。她浑身轻颤一下，没敢张开眼眸。

卫西风望一眼巨怪的尸体，问说：“白大哥，这是什么怪物？”白野人说：“这是我们族里传说中的五头白鳞怪，如今的族人都没有见到过，只有几个老人描……讲说过。”他开始描述起五头白鳞怪的传说。丁纤纤情绪渐然平静，好奇的睁开了眼，沉静的倾听起来。

原来这一条河水一直流经他们族群聚居的地方，可以算是他们的母亲河，是这个地下世界的生命源泉。他们自古到今，俱是喝着这条河的水，才一代又一代的延续下来，被全族敬奉为圣河。只是，相传古时这圣河里潜居着一只神怪，每隔一段时间，就钻出来四处喷毒烟噬人。

全族都是人心惶惶，不知该怎么办。经族中的八位首领商议，每次估摸着神怪显身的时候，就公选出一个自愿舍身的族人，绑缚着，送去河边用树木搭起的献祭台上，让神怪享用，希望神怪吃了献祭之人，就潜回河中，不再肆虐。起初还管用，可几次之后，神怪不再遵循这个潜规，钻出圣河来乱飞，喷散毒烟，四处噬吃族人，而且出现的也频繁起来，搅扰得全族不得安宁。

全族千方百计抵御抗争，可却奈何不了神怪。有一天，居住在高峰上的神族的三位神人突然降临，杀死了神怪，解了全族的危厄。这之后，就再也看不到神怪的出现了，全族人很感念三位神人，在聚居的地方立了三位神人的雕像，以示尊崇敬仰。而对于神怪，族人口口相传，所传下来的神怪形象，就和卫西风杀死的这只巨怪一个样貌，族人都称它为五头白鳞怪。

卫西风和丁纤纤听完，互望一眼，均想这和地上人类的古代神话传说很是相似。而对于五头白鳞怪突然变得狂乱，频繁噬人，现在想来，应该是不止一只，有两只以上的五头白鳞怪轮流出河，所以才致使失去秩序的。

但是，三位神人杀掉一只，就再也没有五头白鳞怪出现，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呢？两人不解，心下猜想也许是其他的五头白鳞怪被吓走，再也不敢潜去族群聚集的地方噬人了吧。抑或是，三位神人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