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1/2)

一道白影穿梭在茂密的林间，轻盈灵动，活像只白色的燕子，掠过一道道树梢。前面一道绿色的背影，像灵猿似的，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上窜下跳，似乎在追赶着什么。

突然，绿影猛地停了下来，往地上一跪。紧接着“飕”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过，空中飞翔的一只麻雀正好被穿颈而过。那支利箭借着惯性作用，又穿过另一只麻雀的脖颈。一支箭带着两只麻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面风声响起，白影越过绿影，快捷无伦地接住了下坠的“一箭双雀”，轻轻地落在了绿影的面前，转过身来看时，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笑靥如花的少女。

“成了！”少女兴奋地叫了声，捧着双雀飞也似的奔向那绿影——另一个身穿绿色绸衫，持弓负箭，身材长挑，英气勃勃的成年少女。两个女子兴高采烈，热情相拥，为她们共同努力，合练许久的杰作欢呼雀跃。

一缕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如瀑般洒在地面上。结束了晨练的姐妹俩手挽着手走在寂静的林间，一边谈论着今天的收获。

“正明伯父不愧军中名师。”姐姐高兴地说道，“你我合练‘凌空落雁’半年有余，各自大有进境。以你眼下轻功造诣，足可直追一流好手。”

妹妹却高兴不起来：“那又如何？这点花拳绣腿，平日陪姐姐过招也只凑合。当真与人动手，只得逃命罢了。”

姐姐知道妹妹的心思，安慰道：“武功进境因人而异，切莫灰心。你自幼体弱力薄，最忌心浮气躁，急于求成。眼下只需沉住心气，夯实根基，何愁他日学不得高深武艺？”

妹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绽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姐姐放心，我只听从你们嘱咐，勤加习练便是。”

看着妹妹孺子可教的模样，姐姐也欣慰地笑了。

姐妹俩携手下山，走出林子，牵了马正要回城，只见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背上一个二十多岁的的男子大声呼喊着，冲到两人跟前，急切地对绿衣少女说道：“叔父有紧急军情，请贤妹速速回城商议！”

两个少女脸色一变，不及细问，翻身上马，与男子一同向城里奔去。绿衣少女一边疾驰，一边问道：“兄长可知是何紧急军情？”

那男子道：“圣驾北巡，突厥始毕可汗率大军劫驾。陛下退入雁门郡，为胡骑重重包围。叔父急召诸军，勤王救驾！”

“快走！”绿衣少女脸色一沉，感到暴风雨即将到来，急催坐骑，加速往城中赶去。

这两位姐妹相称的少女，正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汤国公段思廉次女段婉曦和被收养在段家，现为段婉曦侍读丫鬟的孤女薛雨晴。那二十多岁的青年，是段思廉的族兄之子段宗扬，表字承范，也是一个文武兼备的优秀青年。

光阴荏苒，不觉八年过去，昔日两个小女孩已经分别长到十六岁和十二岁，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而段婉曦的父亲段思廉，自当年雁门赈灾后，在高辅等大臣的保荐下由楼烦郡守召入朝中，历任殿内少监、卫尉少卿，弘化留守兼知关右诸军事，今年四月间方才拜山西河东抚慰大使，奉诏讨平龙门、绛州叛乱，就此驻扎于太原。

段思廉正妻窦氏早亡，虽然续娶了几房妾室，十六年来也只生了几个庶子女，都还幼弱难成。比起朝中大员们庞大的家族势力，膝下成年的只有二子一女，显得人丁稀少。自大业八年二征高丽之役奉诏督粮怀远镇（今辽宁朝阳附近）开始，段思廉便军务缠身，急需得力助手为其辅助决策和执行。虽然属吏尽职，与同僚们的关系也挺融洽，毕竟有些心腹之事不便与之为谋。八年来往返于朝中和地方任职，两个成年的儿子和同族兄弟子侄们均异地为官，长女云娟嫁在京城，都是聚少离多，身边只剩下段婉曦这么一个女儿和刚丧父来投奔的族侄段宗扬。段思廉只得着力栽培这一女一侄，以为心腹和臂膀。

由于父亲长期流动任职，段婉曦从襁褓中起就跟着父亲四处迁徙。三四岁学骑马，六岁起由尚未成年，还在父亲身边的三哥段宇飞教授箭术和基本的拳脚功夫。八岁那年，也就是段家收养薛雨晴之后不久，三哥段宇飞前往雁门彭鼎辉军中效力，?便带了姐妹俩一同前往拜会。彭鼎辉早在段家初见段婉曦时，就看出了她的良好的学武资质，在深入了解了她的进展情况后，特地指派了一名即将退役的武师接替段宇飞，教授她兵刃武艺。不久段思廉入朝，彭鼎辉还让那名武师以家人身份随行，时刻指点，保证段婉曦课业正常，又自送了《孙子兵法》《左传》和《六韬》三部兵书给她阅读。

彭鼎辉的努力没有白费，天性好武又遗传了北朝妇女尚武精神的段婉曦在名师指点下每日苦学不辍，骑射武艺基础更加夯实，练得膂力过人，可开两石硬弓，箭无虚发。加上父亲段思廉有意栽培，十三岁起每遇大事必带她在身边，点拨指教，还不时征求她的意见。三年来，段婉曦从东北前线到西北边陲，辗转数千里，亲身经历，耳闻目染，积累了丰富的军事知识，从父亲身上学到不少韬略，并结合所读兵书，对许多军事问题形成了自己独到的见解，隐然有名将之风。她现在所缺乏的，只是真刀真枪的实战经验。

比起天赋异禀的段婉曦，薛雨晴在学武方面显得先天不足。体质薄弱不说，经历了童年惨变的她，性格更是内向怯懦，寡言少语。从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