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医院时,江植正和老汪站在一起说话,看见我来了,他们两个彼此对望一眼。
我问他们,“毛莉醒了吗?”
老汪回答我还没醒呢,然后叹了口气,往一边走了。
我又看着江植,“你爸还在……我能去看看吗?”
江植没说话,只是转身朝走廊深处走,我连忙跟上去。
江植在有两个人守着的一间病房门口站住,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然后轻声对跟上来的我说,“还是那样。”
我凑上前,脸贴着江植的胳膊往里面看,一下子就看到了江海涛跪在病床前的背影。
他面前的病床上,白色床单盖着一具小小的身体,真的很小,如果不是我事先就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恐怕见了这一幕都不会觉得那里躺着一个小生命。
一个已经离开的小生命,才两岁多啊。
我的喉咙猛地涌上一阵哽咽,我强忍住转过身,用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低下了头。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知道佳佳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时,曾经为了安慰伤心的毛莉跟她打过赌,我说我赌佳佳将来会说话了,开口一定会先叫我,毛莉那个性子听了立马跟我嚷了起来,可是等她跟我喊完,心情就好了很多。
那时候的毛莉紧紧抱住我,她说佳佳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她将来能得到的一切里,也都有我的份儿。
那时的我们,那时的佳佳……我不敢再想下去,我也流不出眼泪。我还是老样子,越是痛苦的想大哭,反而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你进去吧,要是不想进去也行……”
我身后响起江植的声音,他极少跟我说话时语气如此温和,我回头看他,看到江植的眼圈有些泛红。
虽然他从未跟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过什么来往,也谈不上会有什么感情,可是面对眼前的局面,他终究也是会伤心。
我跟他什么都没说,深呼吸了几下,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出去,我说了谁都别进来。”听到有人进来,江海涛一动不动的说着,他的声音听上去让人发寒,语速也不再是他平日里从容不迫的缓慢语调。
我走到他身后,轻声开口,“是我。”
江海涛依旧不动,我离得近了才看清,他的一只手正伸进病床上的白布下面,握着白布下的那只小手。
我觉得鼻子发酸的厉害。
江海涛的肩膀忽然抖动了起来,他的头慢慢朝病床边上靠了上去,我隐约听到了很小的抽泣声。
我回头朝病房门外看了一眼,江植就站在那里,他身边现在又多了老汪的一张脸,他们都在看着我。
我也跪到了江海涛的身边,我把手隔着白布覆到了江海涛的手背上,轻轻用了用力。
江海涛声音很小的自言自语着,“报应……报……应……”
我的眼神冷漠下去,原来这个男人是这么想的,他原来也知道有报应这种存在。
病房的地面很凉,丝丝寒意顺着膝盖往我的身上蔓延,我不愿去多看佳佳掩盖在白布下僵硬的小身体,等了很久之后,又轻声叫了江海涛一声。
我过去都是叫他江总,不管人前人后,他总想让我叫他江哥或者更直接点叫他海涛,我始终没吐口,可现在我却主动叫了。
“江哥,佳佳该走了,你这样她会不放心的,你知道佳佳虽然不会说话,可是跟爸爸最亲了……”我叫江哥的时候,声音不小,足够病房门外守着的人,能清楚地听到。
江海涛隔了半晌才抬起头,他朝我看了一眼,整个人看上去苍老的很多,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江老爷子去世时也没见他这样。
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强悍的人面对这个也都难以承受。
可我在这时对江海涛这个父亲却丝毫没有同情,他正在品尝失去子女的蚀骨滋味儿,可他的痛,鱼泉这里有太多人在十几年前的那个冬日午后,就早早经历过了。
那些白发人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可是十七年来,承受那些白发人痛苦咒骂哀嚎的人,却是我同样在大火里被烧死的父亲。
我想到这些,下意识就把手迅速从白布上拿开了,我的手放下垂在身侧,一点点紧握成了两个拳头。
江海涛扶着病床边,费力的从地上想站起来,他很吃力,我看着他眼里掩饰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就抢先站起来伸手去扶他。
江海涛挤出一丝笑看了看我,微微点头,“去告诉他们,进来吧。”
我朝病房门口走去,心里却在说,江海涛……你还会失去更多的,你再乎的所有,都会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的,你等着吧。
老汪跟殡仪馆的人还有医院方面,加上公司里来的人开始忙乎起来,我和江植并肩站到一边,看着。记讨讽血。
老汪扶着江海涛一出来,医生和几个人马上围了上去,江海涛被他们簇拥着,江植也走了过去。
我从病房里出来后,江植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只是看了我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的的歪了歪。
就像之前江老爷子在医院去世时一样,我很快就在这里成了无人关注的对象,所有人都忙着,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走廊上。
我想去看看毛莉,她还不知道佳佳的事情吧,不管如何,佳佳出事最难过的人都是她这个妈妈,我不知道她清醒过来后会怎样。
还有,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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