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征 (1/2)

陈设简单却又处处讲究的房间中弥漫着一丝丝的药味，下人们安静有序的侍候着。不过才几日没见，叶相的脸廓便显见的有些清瘦，眼下略带青黑之色，疲累的倚在床榻上，原本紧皱的双眉在见到我时略微舒展了些。听到冷秋前来相告后，我即刻动身来了丞相府，心下略有些不安。

叶相挥退了下人，从嘴角牵出一丝笑容：“香雪来啦。”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

叶相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在他旁边，威严的双目中露出慈爱之色：“香雪真是长大了，如今性子变得娴静许多，不错不错，看来没有嫁错人。当初我还担心这门婚事，不明白苏将军为何主动求娶你，担心他有所图谋，也怕你那性子嫁过去会受委屈，奈何是圣上作主允的……却没想到，苏将军待你倒是极好的，今日若不是他主动请战，只怕爹就不仅仅是被圣上罚跪了，看来他是真的欢喜你。”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问道：“爹因何事惹怒圣颜？”

叶相叹了一口气道：“前些日子，丽兹国的王太子领兵突袭攻下了襄城，圣上勃然大怒，今朝问我们这些大臣有何应对之策，爹一时不忍边关百姓连受战乱之苦，便进言议和，没想到触了逆鳞，唉，爹也是老糊涂了，明知圣上猜忌多疑，否则当初也不会……总之，今日多亏了苏墨主动请兵出战，让圣上缓了怒气，只是要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有国才有家，女儿不觉得委屈。只是听说丽兹国现在的王太子是个很有手段的人，不知苏墨能不能对付。”

叶相连连点头：“好好好，女儿真是长大懂事了，你放心，苏墨的谋略绝对不输于那布奉太子。”

我还是有些担心：“可据说那布奉太子的太子师也很是厉害。”

叶相问道：“哪位太子师？”

我将今日在酒楼中听到的话与叶相说了，在提到那个裴将军时，叶相的脸色似乎一瞬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轻咳了几声道：“苏墨是圣上亲封的凌云将军，也是我朝这十多年来最出色的将才，他行兵布阵的智谋无人能出其右，你要相信他。还有，他明日便要出征了，你早些回去吧。”

拜别叶相后我又去了明觉寺一趟，待我回府时，苏墨还被圣上留在宫中商讨出征事宜，直到月上中天才被放回来。

我端着一碗早就备好的甜羹，轻叩了叩房门，苏墨被映照在窗纸上的身影微微动了动，清声道：“进来。”

我推开门走进去，苏墨正半倚在桌前垂眸细细看着一张地图，俊颜在橘色的烛光下愈发柔和。我走近了些，看到地图上绘着简易的山川河流，各城池间红蓝线相交，显见的是一幅作战地图。我正想着要不要避避，苏墨已然抬首，黑如点漆的眸子便望入我眼中。

我将那幅作战地图往边上一掀使得地图的内容被掩住，顺手把手上的甜羹端上去，很是关心道：“饿不饿？这虽然不是我自己做的，却是我全程看着他们做的。”

苏墨瞥了眼被我掀到一旁的地图，端起甜羹看了看，将碗推到我面前，唇角微勾：“小雪不吃吗？”

我忙推回去：“不用不用，我是一边看一边吃的，现下饱的很。”说完觉得有些不妥，补充了一句：“我其实就是先帮你试试味道怎么样，很好吃，你快尝尝。”

苏墨从善如流的几勺将甜羹吃完，末了道了句：“味道是不错。”

我笑了笑：“你喜欢就好，今日多谢你帮我爹求情。”

苏墨剑眉上挑：“恩？原来大晚上巴巴的送来这碗甜羹，是为了谢我这件事。”

我忙辩解：“非也非也，我是看你这么晚回来，怕你没用晚膳。”接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他道：“这是我从寒子誉那里讨来的金疮药，想来神医的金疮药疗效一定不同凡响。”

苏墨接过白瓷瓶，似笑非笑道：“哦，一碗甜羹，一瓶神医的金疮药，没想到小雪竟然跟我这么见外。”

我抚了抚额：“那你把甜羹吐出来，把金疮药还给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跟你见外。”

苏墨：“……”。

次日我早早让翠翘喊我起床，想给苏墨送行，但没想到他凌晨便离府整编军队去了。我急忙备了马车往城门而去，紧赶慢赶，却仍只来得及看到大军前行的背影。

我深叹一口气：“这也是命诶，下次我再赶早点好了。”

翠翘忍俊不禁：“将军也真是的，也不叫醒小姐，白让小姐起这么早，今日可比往日早了足足两个时辰。”

我觑了翠翘一眼：“你这是在嘲笑我？”

翠翘忙道不敢。

正要打道回府，抬眼却见城墙上一抹胭红正遥视着大军最后一点残影，待大军完全从视线中消失，才侧首回眸。

我向她招了招手，她浅浅一笑便下了城墙朝我走来。

待她走到我面前，我解释道：“我那是在向你挥手再见，不是叫你前来。”

灼罗原本抿着淡淡笑意的嘴角似有抽动，但很快便将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些：“你来晚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啊，不过没关系，反正昨天晚上该说的话都说了，也不少今早这几句。”

灼罗终于将笑意隐去，美眸中冷意泠泠：“你还有心情和我斗嘴？苏墨这次出征不同往日，那布奉太子可不是好对付的，更可况还有一个兀良在旁辅佐。他此去是立了军令状的，必要将襄城夺回，此战凶险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