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病危 (2/2)

段冽凌和琉璃到的时候，主治医生端着一个本子到了段冽凌跟前，神色非常严肃，“段先生，建议您先签下病危通知书，医疗队一定会尽力抢救段老先生！”

抢救？

段冽凌一张冷峻的脸，英眉拧成一团，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几乎碎了骨头。可他也也紧紧抿着薄唇，半个字都没说，谁也看不懂他眼底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思虑。

倒是一旁的琉璃焦急的哭着，一把握了段冽凌的手，“冽凌，不行的，爷爷一定会没事的，咱们不能先签病危书，爷爷一直都能挺过来，这一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段冽凌终于阴冷的看了琉璃一眼，好似有话要说，可最终依旧没能开口，却一伸手非常干脆的拿过医生手里的本子，二话不说，“唰唰”两下就签下了大名。

那样子看起来，好似根本就没有对老爷子抱有任何希望。

琉璃皱了眉，握着他手臂的手忽然被避开，然后看着他大步往病房门口而去。

而此刻，老爷子已经被从病房里推了出来。

踢踢踏踏的都是医护人员紧张的脚步，**上的老人一丝一毫的活力气息都没有，可也看不出任何痛苦，好似就那么躺着，昏过去之前就一脸的安详。

段冽凌最终没有追上去，高大的伟岸坚定的立在原地，也终于略微低眉闭眼，一抹戚色染上浓密的眉间。

他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冽凌……”琉璃跟着他的时间很久了，自然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的内心，知道他不好受，温和的挽了他，轻轻的唤着，“冽凌，没事的，老爷子会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一定还有我陪着你。”

从段冽凌十来岁，就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现在，老爷子要走了，他又怎么可能不悲伤？

越强大的人，他内心更埋着深深的情，只是被那一张冷峻的脸掩盖了所有，平时又能看出几分？

段冽凌始终不说一句话。

急救室的灯打到了最紧急的状态，可是隔着那扇门，除了那道灯光，外边的人什么都看不到。明知道里边紧急万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样的无能为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段冽凌始终都静立着，周身都是冰冷，却又散发着莫名的阴狠。

琉璃看了他几次，都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去急救室门口看了几次，依旧只能咬唇干等着。

立在走廊里的男人终于抿唇拿了手机，至少是最后一次，他这么做，爷爷该是欣慰的。

苏璃还在车上，给秦城说了这就回家去，但是一直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转着，电话忽然想起的时候，她才略微拧眉低头看去，见了段冽凌的名字，更是紧了眉毛，第一次是直接就挂断了。

开了会儿，电话再次响起。

他不该是那种放下尊严坚持不下的人，为什么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打电话。

未免连这辆车都再被撞坏，这一次，她先把车停下，然后看了看来电，抿唇片刻后，终于接通了。

“段少……”

“来医院一趟。”她那淡淡嘲讽的话还没说完，段冽凌就率先冷然打断，透着莫名的沉闷。

苏璃愣了一下，哪个医院？谁生病了，他么？

也许，她这根本就是故意的在安慰自己，她不想让爷爷出事，谁出事都可以。

可那头的段冽凌低低的开了口:“如果可以，把孽儿也接过来。”

那样莫名凝重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莫名的紧张，终究，苏璃没办法再自欺欺人，瞬间红了眼眶，却努力忍着喉间的酸涩，一边启了车子，一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爷爷会没事的，对吗？”

段冽凌没有说话，薄唇明着无尽的痛楚，给不出任何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