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梦死无生 (2/3)

她是因黑暗而生的妖怪，就像人要吃饭一样，一旦黑暗不足也会陷入危机。而就在刚刚，她将所有的【黑暗】全部消耗掉了。

一点都不留的......

自己的生命也好，那个人的愤怒也好。

“这下就.....全部用尽了。”

“..........”

灵梦沉默了半晌，这时回想起从刚刚就一直存在的违和之处她才发现这个人真正的想法。

“.......这也是你的目的么........？”

“诶诶.....”露米娅用很轻松的口气承认了。

她是食人的妖怪，当爱上人类的那一刻就已经相当于提前的宣布了自己的死期。虽然因为那个人的缘故这个日子被推迟了一段时间，但无论怎么样这一天也必然会到来。

违背自然规律的代价她已经切切实实的尝到了.......

而且.......

“...由一开始就察觉了.....”

从那无穷无尽的【黑暗】里面所读到一幕幕画面，即使是她这个以【黑暗】为食的妖怪也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们，背负着相似的东西，有着相似的愿望。而就在那个人的生活里刚刚初现一丝希望的曙光时，却被她这样无情的掐灭了。所以露米娅明白........

“那个人死后.....最无法原谅的是——”

幻想乡？

迫害她的......周围的人们？

“不对哦.....”露米娅低声说道“那时最无法原谅的.....那是——”

“——我自身”

食人的妖怪给出了惊人的答案。

“那时.....一切都错在那里。”

就在，她亲手刺穿先代巫女胸膛的那一天.......

回忆起那时那个人染血的笑容。明明悲伤的已经泪流满面，却仍要一如既往的对她露出那样的表情。露米娅的心在一点点被撕裂，抱着灵梦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她很后悔......

“因为我的任性........只知道一味去依赖没有希望的生命。那个人......”露米娅抽泣了一声，想起了曾经先代巫女抱着小灵梦时的幸福的笑脸。那才是她所憧憬的东西......

对于露米娅而言，她更希望那个人的脸上能更多的出现那样的表情。她想......

让那个人再多笑一些......

想让她.....再幸福一些...

“但是....”

一直压抑着的感情终于抑制不住了，泪水如同决堤一样的从露米娅眼眶中涌出。

“但是被我....夺走了......！将那个人的一切!!!”

活下去？

要幸福？

那种事做不到啊......！

因为......

“我的幸福！”

“我想要的东西....！！”

想要一起笑着，一起看烟花，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

只是想要这样而已......

但是所有的憧憬，所有的希望.......

“在那时.....全都不见了.......！！”露米娅悲戚的痛哭道。

“我.....”

“已经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哦........”

食人妖怪的脸上，此刻已经涕泗横流。

从开始战斗到现在，或者说从出生到现在，露米娅也没有如此哭过。以黑暗为食的她和将黑暗埋藏在心底的那个人一样，更习惯把感情全部都藏在心底。

而现在，露米娅已经不用再抑制自己了。在消失前的一刻，将压抑在心底所有的悲怆倾泻出来。

灵梦也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竟可以哭得这样悲伤.......

脑海中断断续续的画面逐渐的连成线。那些遗忘的片段，在这样的氛围下竟然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被封印的记忆完全苏醒了......却是在这要分别的一刻.......

灵梦的身体一颤，手臂握紧了一些“......所以说就要消失了吗........”灵梦用几乎低不可闻的轻声骂道：“你.......真是个大笨蛋呢......”

“呵呵........或许是呢....”听到灵梦的指责，露米娅轻笑了一声。

“如今回想......我的人生....只做些蠢事。自己想做的事都一无所知，而我所做的事.....只有后悔残留下来........”

她回想起了那时的自己——毫无目的，苍白的存活着的自己，麻木的坐在累累白骨之上看着远方，但眼里却依然空无一物。或者说心里......空无一物。

“但是.......尽管是.....那样的我也......有了件开心的事哦。与大家......与那个人......然后最重要的是——”露米娅微笑的顿了一下。

“与你”

“能相遇实在是太好了...”

露米娅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那天被绑在树上时，幼小的灵梦对她展现的笑容。

那是给予了她救赎，将她从麻木和绝望的漩涡中拖出来的，最珍贵的宝物。

灵梦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然后越来越剧烈。最后，无法抑制般的两行清泪从少女的脸颊滑下。

“什么啊那是........就知道自己，擅自在那满足......擅自.....消失.......”

“我.......这种事......绝对不会认同的......”灵梦紧紧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但这种事还是失败了。

“啊啊啊啊啊唵唵唵唵唵唵唵唵....！！！！！”灵梦发生大哭起来。

大概谁也想不到吧.....一直风轻云淡的，谁都捉摸不定的博丽巫女，她的内心竟然也隐藏着如此灼热的情感。

或者说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