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4章(3) 晓云赠衣须眉泪，此去京都再一搏 (2/2)

“晓云，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请原谅！”

站在床边的余晓云听郝逸然这么一说，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迈过头去微微擦拭了一下眼睛，然后抬起头来淡淡的看着郝逸然说道。

“都过去了，你本来没有什么错。所以也就无需向我道歉。你当时的心情我很理解，只是你太在意、太自尊罢了。逸然，人需要自尊，但不能变成病态的虚伪。如今静怡去了国外。我的孩子也这么大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你的事情致远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可以感觉今天的一切好像也是他特意安排的。我单独约你出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单独同你待一会儿。说说话。你看你身上这套衣服，当然你还是不要太自尊，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自己是多么的贫穷，多么的不如意，哪怕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要保留住自己最起码的气质与风度，一个人骨子里被打败了可能也就永远爬不起来了。你才三十一岁，难道就此承认自己永远的失败了吗？我刚才为你买了一整套衣服，在芳村看到你就让我心疼的只想流眼泪，好久没有洗澡、换衣了吧。待会儿散场了好好的泡个澡……”

余晓云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郝逸然的双手上，此时的她似乎没有了七年前的纯情，双眸直视下出奇的镇定与坚决，容不得郝逸然有任何的推辞。时隔七年，余晓云依然如初那般对他，相比此次回家奔丧所发生的一切……万千感慨一并涌来，郝逸然禁不住匍匐在余晓云的双腿下，泣声说道。

“晓云，相比现在又何必当初！当年都是我对不起你，打我、骂我一场吧。那样我的心底才会好受一些！”

余晓云缓缓的伸出双手，柔柔的抚摸着郝逸然的头发与面颊，喃喃说道。

“郝逸然！你听着，你当年结婚的前夜我本来就没有睡。你来到楼下时我就在楼上看着你。孩子他爸是个好人，对我们娘俩都很好，所以我也不想伤害他。但这些年不管你发生了什么，又做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我的心中从来只有你。我不喜欢我一辈子唯一喜欢的那个男人就像你今天这副样子，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但长此感叹就难免让人看不起了。哪怕你以后是标准的农民，但我想看到的是一位有志气、意气风发的农民，就像你从前那样……”

余晓云动也不动，静静的对着郝逸然诉说着……

一会儿，她轻轻的拨拉开郝逸然的双手，慢慢的蹲了下来，一点点的擦去了郝逸然脸上的泪水。

“逸然，你我这辈子就这样，互相鼓励着好好生活下去！我过去了，待会儿文浩哪个烂嘴巴又要快言快语了！”

余晓云将话说完立即站起身来，随后俯身给他儿子盖了盖被子，复儿轻拭了下眼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

“乌溜溜的黑眼珠 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 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 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 已匆匆数年

苍茫茫的天涯路 是你的飘泊

寻寻觅觅长相守 是我的脚步

黑漆漆的孤枕边 是你的温柔

醒来时的清晨里 是我的哀愁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 倦鸟已归时

你将已经踏上 旧时的归途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 相知的伴侣

生命终究难舍 蓝蓝的白云天

轰隆隆的雷雨声 在我的窗前

怎么也难忘记你 容颜的转变

孤单单的身影后 寂寥的心情

永远无怨的 是我的双眼

陈致远与余晓云合唱的《恋曲1990》正慢慢的传进了房间，郝逸然赤裸裸的站在客房的浴室内，任凭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夜色下，本来昏暗的路灯有些更加朦胧了，郝逸然透过窗子的水雾向外望去，灯光下，不知什么时候正神奇般的飘扬着片片雪花。……

三月的桃花雪啊，我这辈子永远可望而不能守护的女人啊，你让我怎么能放得下！

歌声继续隐隐约约的传过来，朦胧中，郝逸然分明感觉有两位女子正在舞台上迈着轻盈的舞步，雪花中，她们正微笑着款款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