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与神权的对话 (1/2)

夜色已经到了最浓郁的节点。

元老院余党的反扑已经被镇压下来，百战还生的帝国士兵抵抗着沉沉的倦意，一边在城中捕捉乱党，一边扑灭着零星的明火。

原本最为喧嚣的金色剧场徒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通明的火炬将每一寸空间照亮。这栋由精美大理石打造的建筑成为罗马城最平静的地方，但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短暂的休憩。

domusauea剧场的中央，身着华丽镶边红裙的金发少女拄着异型大剑，不知站立了多久。她的双眼紧紧阖成一线，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在她的身侧失去了那位黑衣少女的身影，像是作为替代般，两位容貌相似的女骑士一左一右守护在她的身侧，可依旧无法弥补那份缺失的存在。

除她们三人以外，广阔的剧场中再也没有人迹，迎面的大门敞开，仿佛是为了专门迎接远方的来者。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尼禄睁开了双眼。一个如同邻家大男孩般亲切阳光的男子在视线中出现，他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迈入，步伐不紧不慢。

看见出现的只有保罗一人，尼禄的神情稍稍有些松懈，毕竟如果同时面对两位使徒，那么她将毫无胜算。

可当她的眼神落在对方的脸上时，瞳孔随即微微一凝。对方的气质与一小时前相比，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原先的保罗只是一名强大的修士，而现在的他......似乎带上了一层战士的觉悟。

远远就停了下来，保罗巡视着尼禄的左右，提出了意料之中的问题：“姬儿阁下不在此地吗？”

红衣少女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回答道：“余为什么要告诉你？”

“为什么呢？”保罗微微沉吟片刻，便用恭敬而又冷冽的语气说：“就凭陛下你无法离开此地。如果我在这里打倒你，这座法阵失控后，将会对这座城市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您是十分清楚的吧。”

紧蹙眉头，红衣少女的五指微微一笼，下意识地抓向剑柄。因为保罗威胁到除了姬儿以外，她最为在意的东西——以皇帝之身守护的这个国家。

但在尼禄行动前，有人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先一步对保罗发难了。

尖锐的骑士剑自左右两边，化为两道奔驰的流水，向着台下席卷而去。而流水交汇的中心，则是保罗所处的位置。

尼禄止住了动作，将试探的任务交给了诺维雅和若娜。

姐姐的骑士剑缠绕着飘渺的迷雾，而妹妹的骑士剑则包裹着刺骨的寒冰，姐妹两人的剑技演绎着‘水’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

这记默契地合击蓄势待发已久，在迷雾的遮掩中，寒冰的落点诡异莫测。作为旁观者的尼禄都觉得棘手和紧张，不过她更为在意的是保罗会如何应对。

保罗用平静地语调高速吟唱道：“吾等是宣扬真意之人，吾等所到之处是为显现之地，此身即为移动之教会。”

在灰白的长袍上，精密的线条以某种规律划过，一股沛然的圣光凝聚在保罗的身边。保罗在攻击到达前，完成了高阶术式——移动教会。

不容一切污秽入侵，高洁的圣殿将剑锋隔绝在外，再也不让对方前进一步。

但神权真的能够超脱于世界之外？

两把利剑如同代表着世俗，质问着高高在上的神权，其只是这个社会的组成之一，而非领导与真理。

移动教会的圣光被一点一滴消磨而黯淡，终究在一处出现了松动的迹象。两姐妹没有错过稍纵即逝的机会，无需言语的交流，她们同时向漏洞发力。

剑风短暂地震开了移动教会的防御，直指向保罗的心脏部位。

眼见将要得手，她们不禁露出欣喜的神色。但是尼禄的神色反而更加慎重，拔出了大剑，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使徒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击败。

在最后一刹那，无往不利的剑锋的轨迹突兀地被某种力量所扭曲。小小的偏差后，便造成巨大的偏移，利剑只在长袍的臂下位置刺出了两个口子。

诺维雅和若娜的动作都因此而迟缓了零点几秒，可这短短的一霎那，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了。

保罗的双手化作两柄手刀，交叉落下。

相对薄弱的剑身发出抵抗的悲鸣声，可还是不堪手刀果决地打击。

剑断，人退。

骑士姐妹口中闷哼一声，握着仅剩下半截的骑士剑，她们将银牙紧咬，准备再次向前。

“退下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燃起红莲的大剑横亘在她们的身前，尼禄盯着青年，用确信的口气说道，“保罗阁下，想不到在这种时候，你会再往上踏出一步。”

保罗点头说道：“对我而言，这也是意外的收获。”

虽然诺维娅她们的攻击失败了，却并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尼禄明白了一个信息，对方方才使用的那种力量，虽然手法比起姬儿而言十分粗浅，可毫无疑问是法则的一种。尼禄相信，如果她在不清楚底细的情况下应对，也会被措手不及的打击。

尼禄说道：“能给余些时间，交代一些事情吗？”

保罗微微行了一礼，示意对方请便。

“陛下，我们还能战斗。”骑士姐妹异口同声地说道。

尼禄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们就别在这种时候任性了。”

“这里能担当我对手的，只有皇帝陛下一人。”保罗也随着附和道。

姐妹俩沉陷入默，对于自身的无力，她们能够清醒地认识。所以日常拼命地训练着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