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叫老郑弄个炮。他这么想着,往西边的路上遁去。
突然脑后传来裂帛声,赫兰千河一听便知是破空而来的飞剑,猫着腰闪过去,看着长剑斜着没入路面五寸,心道一定要揍这背后暗算的重华派孙子一个筋斗,不过他忽然觉得这柄剑有些眼熟,特别是把手的部分。
然后他想起来了,淡定地把剑拔|出来,慢悠悠地转过去:“段道友好久不见。”
“怎么是你?”段云泉愕然,“我还以为是重华派探子……抱歉。”
“无妨无妨,段道友带着这几位是上哪去?”
虚伪的客套令段云泉心里打鼓,与身后四名同门交换了眼神,答道:“门派事务,正要往君山派去。”
“正巧同道,不介意一块上路?”
段云泉心想赫兰千河肯定有求于自己,否则刚才就直接把明庶剑丢回来了,哪能跟自己这般客气,可他着实拿不准状况,便以接待门派使者的程序将对方引到君山派。
昔日的君山派如今被天一派的绀青道袍围绕,赫兰千河粗略数了数,算上路上碰见的,从进门到落座,见到的天一派弟子不下六十人,若再加上几个侧院,只怕有小一百的数目。这些人来去匆匆,每个人手头都有活,有的忙着在墙上画阵图,有的甚至在修补屋顶。
赫兰千河奇怪归奇怪,依然先说了一堆漂亮话,然后厚着脸皮问:“君山派有种药草名‘芷萧’,本派有弟子急用,不知贵派可知其下落?”
段云泉心道不好,因他师父在天一派进驻凉州之后,下的头个命令便是将白鹤堂与君山派的奇珍异宝进献宫中,以此为名还调动了不少门内弟子,想这芷萧必定在内。他怀着侥幸的心思对一个师弟说:“去查查送到宫里的单子。”
不一会儿师弟跑回来,说:“确有此物,但都是种子。”
“送到京城里去了?”赫兰千河有些绝望,“那怎么办……”
他的表情一丝不落地落入段云泉眼里,后者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有苍木化生阵里公输染宁笼罩着光芒的背影,也有冕山上夏随春深沉寂静而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就像一条在网中纠缠的鱼,每每挣扎都只会提醒自己这张网有多么紧。
赫兰千河垂头丧气,两手撑着额头,不知该如何回去见苏溪亭,过了一会儿才说:“不论如何谢谢你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要起身。
“等一下!”段云泉坐在椅子上,突然拉住了他,确定师弟听不见后低声说,“我今日要进京一趟,也许能打听到一点消息。”
“啊?那……真的太麻烦了……”
“但不一定会有结果,”段云泉松开手,“若是没有结果,此事也不必再提。”
赫兰千河留心他的目光有些飘忽,微微蹙眉,低声道谢后迅速离开。夜幕降临,他没有急着往江州赶,而是在跨入兖州之后,提着灯在官道上趿拉了好几里路,漫天星斗倒映在片片行潦之中。赫兰千河愁得不行,凉州这边的希望算是断了一半,乐师侄下山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她们两人得多难过。
突然他把怨气撒到了皇廷身上,这帮凡人明明用不着这些个奇珍,还非占着茅坑不拉|屎,天天龙肝凤髓地过日子,结丹结不出半个、结石倒是早晚的事,干脆自己大胆一点去抢一把皇宫,即便找不到芷萧出出气也好。
他大逆不道地把以上想法过了一遍,接着垂头丧气地赶路。又过一日,朝霞升起的时刻,他看见了始阳山上缭绕的云雾。
很怪异地,赫兰千河第一个念头不是去找苏溪亭请罪,而是去正清宫。沈淇修听完了他的诉苦,软声道:“你不必担心,天一派的路子走不通,我们还能自己想法子。”
“我觉得,干脆我们直接去宫里要,不就是丢脸么!”
沈淇修:“不光是这个,若是宫里将芷萧送来,那一切好说,我们过去要就说不通。”
“为什么?”
“说实话,”沈淇修摇头,“没人能说清我们这些道者同朝廷,究竟是什么关系。称臣自然不可能,但普天之下,皇帝终究在万人之上。我们过去要东西,既是无礼,也不合法度。”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沈淇修:“那也不至于,如你所言,只不过是丢脸的事,我写封信托段太守交递上去,宫里若是有心,自然会送来的。”
赫兰千河一脸颓丧:“那就这样吧。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沈淇修离开位子,将窗台上的一只小瓷盆取下来。瓷盆里浅浅地盛着水,里头立着一截草根模样的东西。沈淇修说:“草根能重新发条,问题在于水用得对不对,按理说山泉水最佳,不过万松阁那边各种水都试了。”
“嗯,还有这几天我就不出去了,碰到老苏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在万松阁。”
“唉……”赫兰千河自觉无颜面对老友,岔开话题说,“对了,我去君山派的时候,撞见一大堆天一派的人,足足有六十多个,他们怎么派过去那么多人?”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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