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凑足了银两,然后拉着余圣殷一道,说许沄睿上赌桌一事沈真人估计不会管,但一定不能让长辈尤其是第五堂主知道他们是合伙作案;靳钲鸣拿自己被师父收拾的经历现身说法,唬得苏溪亭跟卫溱筝大呼还是自家师父和蔼,就差当场献上一曲赞歌。
忽然周煊容来敲门,说要找赫兰千河,还顺道点了点玄溟堂三人,说他们已经两日不曾练功;卫溱筝乖觉,立刻收拾起牌来、表示要去跟秦师兄好好学习,还拉走了许沄睿。
余圣殷本要跟苏溪亭到院里去打,后者却拉着他,说:“余师叔,都练了这么多日子的刀了,你也教我点剑术吧。”
“师父说你已练了许久的刀,不好再改。”余圣殷自然明白她放不下折柳剑,无奈语言跟苏溪亭的钱袋一样贫瘠,只能干巴巴地回一句。
“可仙道不是人人佩剑么?万一哪天要同人比试,我总得熟悉一些剑法套路吧?”苏溪亭伶牙俐齿地反驳。
余圣殷无法,就先让她到自己房间外头等着,想去找自己的剑谱来。等他走到房中时才陡然想起,一会儿讲解起来少不得用纸笔,但唯一的空房里,砚台还垫着牌桌桌角呢,可不管是去二人之中谁的房间,周围又没有别人,都非常不合适。他纠结之中没留神,让苏溪亭直接进来了:“余师叔你找好书了吗?诶,你房里真干净!”
苏溪亭是发自肺腑地称赞,余圣殷却只想把随手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收起来,他抄起桌上的书挡在椅子前,说:“找到了,出去吧。”
“你先给我讲讲呗。”苏溪亭嬉皮笑脸地求他。
余圣殷飞快地往身后瞟了一眼:“……墨干了。”
“这样,那去我房里吧。”苏溪亭无所谓地站在窗边,眼里倒映着两点光豆。
余圣殷忽然觉得是自己矫情了,苏溪亭这样的人,心里没有半根礼法的条框,反而明亮得令人无法逼视。他记得在云中楼上她便是如此,单薄的脊背倚着庞大的木头书柜,手指夹着发黄的纸页轻轻地翻下去,看人时眼睛会先亮上几分,而后才跟着招呼,让淡金色的光在身上镀一层边,投在地板上的影子也会随之生动起来。
也正是那一刻,余圣殷才能从云中楼里感觉到一点鲜活的气息,以往他总是独自出入其中,连每级木阶的吱呀声都熟悉了,却始终没有留意过透过窗子方方正正映在地上的阳光。
因此他说:“看错了,还有水,”然后他搬了一张凳子,自己坐到上头,“你坐这,我同你讲。”
清虚派剑法脱胎于灵渠子、灵枢子家族的剑术,扬州吴氏在前朝出两种人,一类是武官,一类是刺客,剑术亦分为两条路子,一条用于征伐沙场,另一条用于暗杀行刺。不过也正是这家人替朝廷明里杀敌、暗里除奸,在得罪黑白两道上取得了均衡发展,最后正系里只剩这兄弟俩留了下来。
余圣殷说:“后一类比前一类容易,但前者学成,据说可以一敌万。”
“万军当中取上将首级?”苏溪亭问。
余圣殷被她的比方镇住了,点头说:“应该是。”
“那我就学这个。”
余圣殷有点高兴,他的征墟剑便是正统的武将之剑,自然也是希望苏溪亭能同选此类,也好让她少走些弯路。但苏溪亭想的全然不同,她不是没跟公输染宁学过另一路剑术,但太多事零零总总加起来,却让她越来越相信,信任除了极少数人,唯有手里的刀剑值得托付。
她绝不会允许有人从她身后插刀。
余圣殷说,这套剑术或许不如万松阁的精细,可胜在大巧不工,对上一群人的时候,任何将领都不会一个个仔细地去杀敌,而是偏重大范围的致伤能力。苏溪亭便好奇鱼真人是否也是如此,余圣殷摇了摇头,道:“师父的剑术糅合了两脉剑法,门派无人能敌。”
苏溪亭猜这才是云中楼力压臻午堂与皓玥堂,脱颖而出成为清虚派最大战力的原因。
话匣子一打开就不容易关上,苏溪亭对鱼师祖很是好奇,问了许多平日里不会问的事,譬如鱼尘欢是否真的如外界传闻,是个喜欢阉人的凶徒。
余圣殷干脆放下笔,解答道:“也不是,听林师兄说,起初是岳阳河的狐狸精,调戏门派女弟子,还偷跑到山上,钻进弟子们休息的地方。那时门派元气未复,师父带人打了过去,手段是偏激了些……师父她看着凶,其实没有那般凶,后来妖怪里传了起来,就成了如今这样。师父也烦,干脆故技重施,反而镇住了江州妖族。”
“那岳西山那伙狐狸呢?”
“大约我上山那年,那边突然冒出了一个新领头,叫‘朝明’的,他重新聚结了狐妖,但也没再挑过事,师父也不去理会了。”
“突然冒出来?我看他貌似有些本事,你们都没见过么?”苏溪亭不是没见过朝明冬天还扇扇子,觉得此狐至少不会体虚。
“据他说,他是族长在外游历的小儿子。其余狐妖都听他的,我们问不出话。”
苏溪亭:“那确实要长个心眼,我觉得他那副派头,跟闵水王族也不差多少,搞不好是那给人杀了的狐王逃出去的亲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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