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今天的苏州城黑云压城,有种别样的窒息感,但是雨点却始终不曾落下。
各家客栈早早便人流涌动,因为所住的商户们一大早晨便起床赶赴大唐制衣坊了,吕家人也起得格外的早,最后一条消息报入吕家,大唐依旧没有足够交割的成衣。
吕家父子和吕成名也早早套上马车赶往大唐那边,不过他们在走进那条街道后,马车已经无法靠近,人群拥堵在大唐的门前,完全堵塞着街道。
吕成名将吕绍辉扶下马车,三人步行来到大唐门前,看到大唐制衣坊大门紧闭,不禁得意起来。
大唐倒下就在今日,和五年前一样。
正午才是交割的最后期限,尚距一个时辰,大唐便被商户们堵了门。
苏州布政司也带着差役赶来,他们在街上开出一条道路,马车直达大唐门前,刘布政使则是坐在马车内,暂时没有下去。他这一次带了许多差役,只等正午到后,大唐再不开门,他便会依法办事,让人撞开大门。
苏州码头上,十艘从扬州来的船已经达到,项武正在指挥着装上马车,密集的马车停满了码头,几十部马车已经装好了货物,只待最后一艘船上的箱子倒完,便会一齐开赴大唐制衣坊。
项武抱着剑,凛然立在一辆马车上,目光扫视着整个码头,今天对于恩公性命攸关,任何人胆敢捣乱的话。他手中的剑将毫不留情。
曹子光正坐在房间里的铜镜前,今天他起的依旧很晚。韩小草站在他身后,用木梳子很认真的帮他梳理着头发。
外面很吵,张浪在院子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韩忠也是焦虑不安。
但是屋子里的两人很静,头发梳理好后,曹子光站了起来,韩小草帮他披上外衣,系好腰带,然后端详了他的大少爷一会儿,默默的点了点头。
曹子光向他的小草伸出了手,韩小草轻轻将手送进他手心,然后曹子光牵着她稳步走出房间,走向大唐制衣坊的大门。
起风了,树枝摇弋!
天空中,风起云涌!
大门外,明月心也来到,明月楼今天直接关门上锁,亀公、佳丽们都随着她赶来大唐。
看到大唐大门紧闭,毫无交割的准备,明月心一阵头晕,险些倒下,被魏婆子扶住之后,方才堪堪站稳。
人群中出现了岳家姐妹的身影,岳清雅看到了吕晨,但是并没有过去,而是站在了对面。此刻的她心境极为复杂,万千纠葛之后,心里只留下一个念头:曹子光,出来证明是我岳清雅小看了你!
人道是世间无情,谁又知初心未泯!
大唐制衣坊的大门,开了。
两位主人携手而出,那一刻岳清雅竟然有些羡慕韩小草。那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如今站的却是别人。
那一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有着危难之际的不离不弃!岳清雅羞愧的地下了头,她感觉和那位韩姑娘比起来,她是那样的渺小。
曹子光目光扫过全场,喧闹的门前立刻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盯着信步走出来的两人,有片刻的呆滞。
“韩姑娘,马上就到交割的时辰了。你们大唐的成衣呢?”
来自九江的一个商人率先发难,接下来则是一个接一个的催促声。
谁都看得出来,大唐不可能完成交割了。
韩小草昂起头看向了曹子光,曹子光淡淡一笑,然后抬头道:“诸位可曾准备好了银两?”
“我们当然带了银子。”
众人立刻回答,如果大唐能交付成衣,那么他们自然只好按照协议支付剩下的货款。但是目前看不可能。
“好。”曹子光笑了笑,然后对张浪道:“张浪,拿出商约和诸位核对一下,然后让他们支付货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全场人发懵。
“看不到你大唐的成衣,我们如何支付货银?”
这边吕家人笑了,这曹子光莫非傻了不成?还想收货银?今天大唐将不复存在。
见这大唐想耍赖,众多商户看向了车上的刘布政使。
刘布政使缓缓走下马车,来到曹子光近前,打着官腔道:“大唐制衣坊,交割时辰马上就到,如果你们无法完成交割,本官将依照华夏帝国商业律法,查封大唐,没收一切财产,并追究你们的违约责任。”
吕绍辉、吕晨、吕成名皆是喜形于色,尤其吕晨极为得意,他慢慢走向岳清雅那边,岳清雅却没有看他,目光都落在曹子光身上,眉心有着揪心的忧愁。
曹子光淡淡一笑,冲刘布政使拱手施礼,道:“大人,我大唐的成衣自然会如期交付。”
抬起头,看向街头的方向,一辆马车正好拐了进来,后面又是一辆......
“诸位,请看!”
曹子光抬手指向了街头,凛然道:“我大唐的成衣到了,请验收。”
一辆接一辆的马车拐进来,延绵不绝,若大的车队在大街上整齐的排开,震惊了众人!
项武飞快的跑到曹子光身边,报告道:“恩公,十万两银子的成衣全部到达,一件不少。”
“这不可能?”
吕绍辉禁不住的自语起来,吕成名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吕晨则直接傻掉一般,在岳清雅面前他又失败了。
明月心抬眼朝车队望去,心中立刻被狂喜占据,再看向曹子光时,完全不顾形象的笑出声来。
韩小草微微抬起头,崇拜的看着他的大少爷。
岳清雅先是一阵惊讶,然后笑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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