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终生宏愿 (1/2)

将坵戎县的政务全数交由司马章打理，王征就没再插手过。

司马章的做事效率强的离谱，每天一堆繁杂的事务，却是仅用一个时辰便能做完，而且处理的还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王征看在眼里也是叹服不已，心中越发决定要将这司马章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

为了增强情感，王征时常呼唤司马章前来，一同喝酒，畅谈天下大势。

四月的一天，县府书房之内，一张方桌之上摆满了酒菜，王征和司马章落座于此。

王征与司马章一同喝酒畅聊，何素娘则在一旁倒酒侍奉。

本来，这倒酒之事县府之内有丫鬟在，用不着何素娘来做，只不过这是何素娘自己主动要求的，王征也是劝了几次，不过无用，所以便只好接受了。

畅聊片刻，司马章面带微笑的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脸上的笑意消失，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对着王征缓缓出口：“大人近日可有听闻寻医之事？”

“寻医？”王征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问道：“我未曾听闻，这寻医之事是所谓何事啊，何人要寻医？”

“当朝范太后是也。”司马章拱手道。

乍闻此言，王征手上夹菜的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司马章，面色怔立，缓了一会儿，王征蹙着眉头问道：“范太后寻医如今已经寻到阴州了吗？”

司马章一笑，语道：“已然遍及天下，医者可赐万金。”

王征闻言，心中又是一惊。

范太后久病不愈，如今寻医都已经寻遍天下，以万金作为赏赐，这代表着什么？

这可不是皇室在炫富，皇室有钱，天下皆知，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只是皇室手笔如此之大，赫然便是暗示如今范太后已然病情危急，命不久矣。

也就是说，范太后快要死了！

司马章此前所言，范太后临崩之际，广安城必定生乱，这是不是就标志着广安城内乱象将起，从而致使天下大乱呢？

王征心念到此，抬头看向司马章，正欲开口，却是忽然瞥见了一旁的何素娘。

“素娘，你先出去吧。”王征扭头对着何素娘轻语道。

何素娘方才也是看到了王征的表情，心中也是明白，王征和司马章之间是要商讨一件大事，心下也是知趣，当即也不多嘴，称道一声“是”，便起身离开了书房。

目送何素娘离开，房门关上，王征紧忙扭头看向司马章，语道出声：“先生，据您估计，这朝堂之乱还有多久？”

司马章沉吟了一会儿，语道：“两月之内。”

“那天下大乱之势形成，亦还有多久？”

“三年，乱世可成矣。”

王征听到，没有再问，沉默的低下了头去。

两个月？三年？

没想到说来就来，竟是如此之快。

虽说王征对乱世心怀期待，但临到之刻，却也是不由得心神震动，久久难以平静。

许久，王征缓缓抬起了头来，目视司马章，一抱拳，开口道：“学生请教先生，如今，我等该如何是好？”

“等。”司马章嘴中吐出一个字。

“等？”王征蹙眉。

“没错，就是等，等到朝堂祸乱开启，等到六王兵马天下，自相残杀殆尽，如此，方才是真正的大乱之世。”司马章侃侃言道。

王征闻言，暗自思量片刻，心中也是明白了司马章的意思。

良朝绵延近四百年，陈姓政权的植根深种、坚若磐石。

天下之大，除了当今皇帝之外，尚还有着强大的六王。

如此，莫不要说朝堂动荡，即便是当今皇帝陈寿在政变中被杀，广安城所有姓陈的都被屠戮殆尽，而六王之内，任意一人都可取而代之，而且他们若是出兵，也都会受到一众士族、百姓的拥戴，被唤作“正义之师”。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六王都姓“陈”。

这就是文化根基的可怕之处。

只有六王在一日，即便天下动荡再大，那说到底依旧还是陈姓政权内部之事，他人都难以争雄天下。

所以，要是想在乱世之中纵横一方，就必须要等，等到六王互相残杀，消耗殆尽，到那时，才是真正的乱世。

“我明白了。”王征心中信然的点了点头，不过此时心头却是又冒出了一个疑问，当即再次向司马章问道：

“先生，而等乱世到来之际，我等又该如何处之？”

“你想如何处之？”司马章目视王征，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一句。

司马章心知王征心怀野心，却不知王征的野心到了何种层次。

每逢乱世到来，英雄豪杰者辈出，其中十有八九都是野心之辈，而野心也分层次。

投奔良主，纵横沙场，立下赫赫战功，这是一等。

自立起家，称孤道寡，这是一等。

剑指苍穹，问鼎九五之位，这又是一等。

司马章很想知道王征心在何处，故而有此反问。

然而，王征听到司马章的问话，先是一愣，随即缓缓低下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王征并非不明白司马章话中所指。

将相？王侯？九五之位？

三者之间，王征确确实实清楚自己的心在何方，然而迟迟不语，是因为他自己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灵魂颤抖。

自己能行吗？真的能行吗？我现在仅仅是一个校尉而已，没有背景，没有钱粮，没有士族和百姓的支持，手下将士只有八百人，评什么……

不！不能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