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温柔 (1/2)

当一张原本充满冷肃残忍的脸上出现难得一见的温柔的时候，应该可以算是世间绝美的风景。

“师父。”洛九轻声问候。

白衣人并不看他，仍是温柔地看着那坏中的婴孩儿出神。

那温柔本是能够沁出水的，此时却无端带着些绝望和残酷。

白衣人的脸上微微带着笑意，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无人知道他想做些什么。

他开口淡淡地说道：“我需要回山中一趟。十年之内不再出山。你是想协助你师兄也好，还是想自去玩耍也罢。我都不会干涉你。”

“是。”洛九恭敬地回答。

“师父，师兄似乎是想娶林家那位大小姐。”

“随他。这又与我何干？”

“是，师父。”

外的短，才短短半天功夫，竟然就到了。

林朗月抱着弟弟小心地走下马车，身后的几个丫鬟拿着行李。

林望翼走了过来，望着明显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了女儿，艰难地张了张嘴，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说。

但是到最后，他也只说了一句：“月儿，爹要随君公子前去述职。”

“好。”林朗月点了点头，她实在是伤心得狠了，又累得慌，竟是没有多说一句话的力气。

林望翼看了看她，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开。

林府。

“老夫人。少爷和少夫人，小姐。都回来了，马车都到大门口了。”一个身穿深青色夹袄，深绿色暗花裙的五十岁上下的嬷嬷一脸喜气地对着一个满头银丝，明显是养尊处优的老太太说着。

“哦？是吗？”那身穿蜀锦紫色绣花外衫配同色长裙的老太太闻言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画儿呢？少爷可曾收用了她？”

那嬷嬷闻言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地，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吉祥儿，连你也有事要瞒着我吗？”那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将手中的一串佛珠掷在地上，呼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老嬷嬷慌忙跪下，求饶道：“老夫人恕罪。老奴怎么敢啊。实在是那张姑娘，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了？你倒是快说！”

那老嬷嬷闻言，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张姑娘勾引少爷的一个下属的儿子，被当场捉奸。少夫人似乎有意把张姑娘给那纨绔公子做小，张姑娘急了，一不小心冲撞了少夫人。少夫人早产，生下了一个小少爷和一个死婴。”

那老太太呆了一呆，随即大怒道：“贱人！贱人！真是贱人！严婉娘这个妒妇！她竟敢拿自己的孩子做筏子陷害画儿。”

老太太挥了挥手，喘了一口气，才又接着说道：“你去将严婉娘那个小娼妇带过来，不！带到祠堂里，去跪一夜。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至于画儿，让她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也是个蠢东西！”

这边，林朗月把弟弟放在林夫人的床边，看着虚弱的林夫人，小声地劝慰道：“娘，你好好歇息会儿吧。”

林夫人脸色苍白，目光有些散漫，任谁一醒来，就被告知自己本来该有的孩子，没了，也都一时之间缓不过劲儿来。

再加上林夫人又是刚刚生产，情绪本就容易波动，胡思乱想。

这一下子，要想通这件事就越发困难。

这时紫娟小心地走进来，满脸愤怒之色，她凑到林朗月的耳边，小声地说：“小姐。老夫人怪罪夫人，让夫人去跪祠堂！”

“什么？”林朗月先是一惊，而后又觉得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刚要开口说话，吉祥却带着几个健壮的婆子闯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林朗月冷冷地看着她，威仪自露。

那吉祥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却暗笑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怪：不过是个毛头孩子，怕她做什么？

这样想着，吉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朗月开口道：“老奴奉命前来，让夫人去祠堂想想自己的过错。怎么，小姐要阻拦吗？”

“你这个刁奴！祖母怎么会不知道我娘刚刚生产，身子弱得很，哪里会不计后果地像一只老狗一般不明事理地让我娘去祠堂？”

吉祥咧开嘴，露出满口的黄牙，她似乎是没有听懂林朗月的嘲讽。

“老奴可不是那种背主的人。老夫人说了，若是小姐阻拦，一起去陪着夫人便是。”

林朗月偷偷将药粉攥在了手里，她当然知道吉祥没有经过她那位好祖母的许可是断不敢这样说的。

只是，她现在不可能去动林家那位老太太，她还不敢去动她们吗？

林朗月刚要扬出手中的药粉，却听到了林夫人的声音。

“月儿，扶娘去，娘要跪祠堂。”林夫人的声音微弱嘶哑。

“娘！”林朗月转过头，哀求地看向林夫人。

“娘，您的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林夫人慈爱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小心地帮他掖了掖被角。

“娘知道，可娘对不住你妹妹。娘想求个心安。”

“小姐，既然夫人都同意了。您就，请吧？”吉祥声音尖利。

林朗月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又接着对林夫人说：“娘，您这样。妹妹又怎么会好受呢？做儿女的，怎么会舍得亲娘去受苦。”

“娘说了，娘只是想求了心安。”林夫人声音平静。

林朗月无奈，冷冷地望向吉祥：“想来祖母没有规定，我娘必须在冰天雪地里跪上一宿吧。”

吉祥愣了愣，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