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灾变 （一） (1/2)

“我要宰了你！”特派员先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暴跳如雷地叫道，“你！你不是圣殿骑士吗？我要你宰了这个小子！”

卢卡斯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退后半步，摇了摇头。

“办不到，伯爵大人。”他说，“这是你们之间的决斗，我的插手只会让您的名誉蒙羞。”

“你要我和这个贫民窟出来的小崽子决斗？”

“您也可以选择拒绝。”

卢卡斯没说如果选择拒绝会怎样，但他脸上的不屑已经清清楚楚地表达了出来。其时埃拉西亚决斗之风盛行，人们为了女人决斗，为了名誉决斗，甚至为了决斗而决斗。打搅一场公平的决斗会被认为是不绅士的行为。更别说罪骑士这种原本就桀骜不驯的武人，豪斯顿伯爵的质问和逼迫让他深感不耻，如果不是因为立场问题，他恐怕会第一个拔剑干掉这个毫无体面而满脑肥肠的家伙。

特派员叫嚣了半天，整个偏殿里毫无回应，他总算也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毫无意义，于是怨毒地瞪了男孩一眼，躲到了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啊，你不是埃拉西亚人吗？我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莫利亚捅了捅亚历山大的胳膊问道。

布拉卡达云端圆桌会议的十二法师说起来要比天使议会的大天使长地位更佳尊崇一些，毕竟前者代表了一个帝国，后者只代表一个种族，但这位莫利亚法师却没有丝毫大人物的架子。

这让亚历山大对他很有好感，男孩笑着解释道：“他们来自教廷。”

“那么你代表王室咯。”法师阁下一点就通，“好吧，又多了一个抢神器的。但不管怎么说，人多总是热闹嘛。”

在他说话的同时，梅塔特隆已经把漂浮在半空中的那本书拿在了手里，男孩看到大天使长拿着书本的手腕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扭曲，就好像那本书周围裹着一个无形的水泡似的。

“诸位，我要开始了。”奉遗天使说道。

她用手翻开了书页。

一阵刺眼的强光爆发开来，男孩一下子被晃地睁不开眼睛，只感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直到整整十几秒钟后，光芒稍微弱了一些，他才能够小心翼翼地朝着梅塔特隆的手中瞟上两眼。

就像大天使长先前描述过的那样，书里面全都是卡片。

更确切地说，那是一些看不出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造型精美的卡牌，它们的样子有点像女巫们占卜用的塔罗牌，但问题是塔罗牌不会散发出那样令人心悸的气息。

即使有着王座天使加百列加持的空间扭曲，亚历山大依然能够感到一股又一股冲击正在从那一张张卡牌中扩散出来。它们在呐喊，在飞舞，恍如无数狂躁的灵魂试图挣脱囚笼，或是把一切所能攫取到的生灵全都拖拽进去陪它们一起受苦。

那感觉，就好像里面藏着一个世界。

亚历山大脸色苍白，他突然很想知道，即便天使族按照约定把神器交易给他，他又怎样来驱使它，而不是被它所驱使呢？

那一张张卡牌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外面的世界打量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在打量外面的世界，男孩看到其中的一张卡牌上面，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突然对他眨了眨眼。

几乎是同时，他的心底想起了一个声音。

——你渴望力量吗？

——看着我

——看我

看我！

男孩猛地一个激灵，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莫利亚法师用手搭在他的肩上。

“小心别被它们引诱进去了。”

“这些卡牌？”

“是的，有些很弱，但有些连我也感到恐惧。”

连传奇法师都感到恐惧？

“真可怕。”男孩由衷地说到。

“不，恰恰相反！多么美丽啊！”云端法师感叹着，“无数全新的规则，交织融合在一起，仔细听！你能听到那变幻无常的魔力，有时像叮咚的春泉，有时像急骤的夏雨，但最让人激动的，是那澎湃汹涌的巨浪！这是最美的艺术品！不，这已经超出了艺术品的范畴！这是全新的世界，全新的真理！真美啊！”

亚历山大张了张嘴，他发现法师阁下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那种如痴如醉的劲头，就像一个刚刚坠入情网的少年，至于刚才冷静、儒雅的气质，不知何时已经荡然无存。

唔，也许法师都是这样吧。看到有价值的研究目标就走不动道。男孩在心里想着。

观测还在继续。卡牌逸散出来的气息也越来越强，男孩看到越来越多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卡牌从书中逸散出来，在那一尺见方的空间中游弋着，一些卡牌上的生物，他甚至认不出来是什么。

亚历山大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天使长手腕的扭曲度越来越小，就快要接近于无了。

“时间到。”

奉遗天使双手猛地一合，在无数失望愤恨的叹息中，书被合上了。

男孩听到自己的身边也传来了一声叹息。

“真是美丽，可惜太过短暂。”叹息的是紫袍法师，他用手搭在亚历山大的肩膀上说，“只能等明天啦。正午的观测要更加激动人心一些，你到时一定得试试，弗雷德里克先生。”

亚历山大刚想答应，一旁的梅塔特隆抢先说道：“恐怕不行，诸位，这件神器从即日起暂时不再对外开放了。”

“暂停对外开放？”莫利亚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呢？梅塔特隆阁下？”

“因为我们已经和弗雷德里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