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涣番外 (1/2)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北雁南飞,雪落满城。/p
自从秋猎后的那场大雪,一日比一日冷。/p
曾经灼灼十里桃花林的云瑶谷,此刻也只剩萧索。/p
一座新坟落座,齐涣徒步走到坟前,将两支桃枝放在了坟前。/p
他已然登基为帝,可此刻,只穿了一身年少时的白衣。/p
“我记得,你很喜欢桃花。”/p
他默了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p
“等明年开春,这里的桃花应该会开的很盛,或许你会喜欢。”/p
他无法迎她的牌位过门,而她多半也不会愿意葬在冰冷的皇陵。/p
还是云瑶谷好,逍遥些,自在些。/p
齐涣在坟前站了很久很久,年少的美好,历历在目。/p
可自重遇起,他早就不是原来的他了。/p
他这一生,无愧于任何人,唯独亏欠她太多。/p
不远处,山的另一边,有人一袭青衣走了过来。/p
走近,才发现是卫蓁,她身上还带着些酒气。/p
“喝酒了?”/p
齐涣抬眼看了她一眼,那方向,是谁的坟,他是知道的。/p
齐珩也葬在了云瑶谷不远处,临近隐青山的山腰处。/p
他是逆王反叛,屠杀同宗,犯上作乱,血染猎场,此等大逆不道的作为,就算是他想要他入皇陵,大臣们,也不会允许的。/p
本来,乱葬岗或许会是他最后归宿。/p
可念着年少的情分,他并不想做的那么绝。/p
最后是卫蓁给他收尸,葬在了山间的竹林里。/p
卫蓁自竹林而来,手上还提着两坛没喝完的桃花醉,递给他一坛,/p
“要尝尝吗?”/p
她本来是想要给吕琼带两坛酒的,可走到了这里,才想起,吕琼并不喜欢饮酒。/p
十年了,历经生死,很多东西,她都记不清了。/p
亦或是,她经常忘记,吕琼与她不同。/p
齐涣把酒接了过去,卫蓁看着吕琼坟前的那枝桃花,心里有些闷闷的。/p
曾经的好友,如今只剩孤坟一座,这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p
齐涣叹了一声,/p
“走吧。”/p
卫蓁低了低眸,拆封喝了一口酒,率先往前走去。/p
齐涣最后看了那墓碑一眼,亦是转身离去。/p
“还有最后晏国公府一党,你打算如何?”/p
走在前面的卫蓁忽然开口。/p
齐涣低声笑了笑,一双含笑的眼睛看着她,/p
“你想如何?”/p
她今日来,不就是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p
卫蓁顿了顿,看向齐涣,/p
“晏嫤有孕三月有余,我不想赶尽杀绝。”/p
生死一线过,这三年,她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如今已然有了选择的权力,大权在握,她不想要再徒增杀孽,逼死一个无辜的女人。/p
自齐珩身死,晏嫤几度崩溃,如果最后连这个孩子都不放过,她会活不下去。/p
“晏国公府本就是文臣居多,如今该清理的已然清理,也没必要赶紧杀绝。”/p
齐涣负手而立,目光看向远方,缓缓开口,/p
“至于那个孩子,你若想留,我不动便是。”/p
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而已,又能够翻出多大的风浪。/p
若非必要,他也不想戕害无辜。/p
“谢谢。”/p
卫蓁微微低眸。/p
她知道,是她优柔寡断了。/p
这时候,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选择。/p
齐涣顿了许久,看向卫蓁,笑了笑,/p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p
卫蓁抬眸,还还没等开口就听见齐涣说,/p
“阿蓁,我不想做孤家寡人。”/p
他从来没想过要赶紧杀绝。/p
“这十年来的临渊而行,我太累了,我不想因为一个皇位,却是到最后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p
其实,他这一生,最怀念的还是年少的时光。/p
那时候,他们从来不会这样的小心翼翼和客气的试探,更不会拿捏筹码试探彼此。/p
在学堂一起闯祸,她会变着法的让他和卫灏给她背锅。/p
齐珩会怒气冲冲的来教训他们,三个人打成一团,卫灏轻功好,逃得快,他轻功差一些,就会被齐珩揪着补课。/p
然后他就会去贿赂卫蓁,让她把齐珩叫走。/p
不管曾经的安乐之下隐藏着什么,可终归,那是最纯粹的一段时光。/p
纵使后来四分五裂,昔日故友为敌,可如今还活着的他们....../p
他实在不想,再添杀戮。/p
“不会的。”/p
卫蓁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对着齐涣一笑,/p
“元墨哥哥心存善念,会是一个宽厚的君主,不会成为孤家寡人。”/p
元墨,是齐涣的字。/p
小时候,卫蓁闯祸的时候,总喜欢叫他一声元墨哥哥,于是背锅的人选就有了。/p
帝王心术,只有满心杀戮和权力之人,才会孤家寡人,不得好死。/p
十年饮冰,仍存仁心热血,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孤家寡人呢?/p
齐涣无声一笑,伸手摸了摸卫蓁的发顶,/p
“走吧,还有朝事没处理完,该回去了。”/p
大局刚刚稳定,还会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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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过柳梢的季节,卫蓁留书离了京都。/p
他知道,她不喜欢别离,所以干脆直接留书离开。/p
但同时,他也能看出,并非是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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