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竹溪山外 一缕清风 (6/6)

叫声过后，冯雪凌睁开了眼睛，江萼向她奔来，他也奔了过去，叫了声“萼儿……”

方悦和关濯都一阵吃惊。

没有猎猎卷起的狂风，没有大海翻滚的波浪，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杜缭倒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再也起不来了。

关濯走近方悦，终于放松了一口气，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贤弟还有这般神奇的功夫，关濯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都说雪凌一直深藏不露，我今日才体会到，真神人也！”方悦看了看他，笑了一笑。却见冯雪凌当即跪了下来，向天磕了三个头。大家虽没有阻止他，却实在不理解，也许方悦能明白。

只听冯雪凌微微一笑，高声道：“弟子冯雪凌，拜谢师父！”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一件事。

也不用多想，只见楼头浮出几丝白发，一个白须长髯的老人便站在了楼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来得并不突然。大家都好像看到了他是如何现身的，又好像确实没看清楚。

这个老人便是冯雪凌的师父――当世道祖孙衍竹。关濯揉了揉眼睛，不禁叹道：“他便是一代宗师孙衍竹？果然是仙风道骨啊！”

孙衍竹道：“雪凌，起来吧！”

冯雪凌起了身来，道：“师父，好久不见了，您，好吗？”

孙衍竹笑道：“为师来去清净，想不好都不行啊！”又问道：“雪凌啊！你屡遭苦难，是否已然了悟了自己的本性，是否已经看透了自己与这渺渺茫茫的世间？”

冯雪凌道：“回师父，弟子自认为已没有什么不应该的挂碍于心了。”

孙衍竹道：“好！那是要与师父云游四海，隐于高山呢还是要栖于万卷之楼？”

冯雪凌再行了个大礼，道：“师父，弟子以为，无论大隐还是小隐都无必要。想古之圣莫如孔子、释迦、老聃，而此三人，无不清心如师父，而皆以渡己渡人为本，传大道于天下，并非以隐成其圣人之身。弟子以为，若凡了身达命者都只愿同迹于高山流水，那谁又来为痛者解其痛，为忧者解其忧呢？弟子实在不愿意再置身事外而无视痛者越陷越深！”

孙衍竹道：“逍遥，是一世，忧劳，也是一世，你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让自己痛苦不堪啊！”

冯雪凌道：“弟子之心如清水，心是逍遥快活，潇洒不羁的。但弟子之躯则百折不回地做着每一件事，哪怕因此而遭受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弟子也绝不后悔！虽然，我的身上淌着血，但我的心中依然流着清水。弟子追求自己所理想的生活，也想让清水流进别人的心中，让他们在流血的时候，也能感到一丝水的清柔。”

孙衍竹良久才叹了一声，道：“雪凌，你说得对！皓首人间，总在人间。化作飞烟，才是飞烟！”说罢，飘飘然又不知了去向。

只留下余音袅袅和冯雪凌跪在地上的叩头一拜，江萼忙拭着泪水扶他起来。二人正轻声细语地说着几句话儿，却听到一个粗大的声音在背后静静欲响。冯雪凌回头一看，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关濯支支吾吾地有点儿不知所措，道：“我来吧……那个，就怕你出点什么事儿，所以……来看看你……别的，其实也没什么。”

方悦着人四处打理了一下，便笑嘻嘻地对关濯道：“醉虎关大侠可从来不这么说话的，过两天，让雪凌去给你说说，准成！”

“真的？！”关濯听了，自是满心欢喜。

“那当然，别人的话她或许会不听，但冯雪凌的话她一定会听的！”

见方悦如此得意，好像没把自己当回事儿，冯雪便挨近阿荷道：“阿荷妹妹，你家公子……啧！变了，不再那么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了！你瞧，比我还顽，我看你呀……”话还没说完，阿荷早已出手，追着他打，冯雪凌一边跑，一边那她和方悦嬉笑，闹得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见冯雪凌已经跑进了大院，关濯赶紧追进去，边追边叫唤道：“贤弟，我还有个消息没跟你说呢！是关于大家举荐你做武林盟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