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报复娉婷 (2/2)

可是，这福寿丸好像真的上瘾。吃着吃着，就会惦记上，忍不住又吃上一颗。不过吃了之后，非但管住了牙痛，内心还会有种小兴奋，总让人不自已得高兴。允炆也说她面色红润了许多，较以前也更娇媚。娉婷欢喜着，让孙太医照着福寿丸的药材熬制了起来。

只是孙太医做的怎么都吃不出福寿丸的味道，也许是配比的关系。可再怎么试，还是总感觉缺了什么。很快两盒吃完了，新的却还不对胃。娉婷开始心慌起来，手脚也会不自觉得哆嗦。尤其是吃饭喝茶时，常常会夹不起筷举不起杯。而越这样，却越发地想福寿丸。

孙太医这才感觉不妙，眼见娉婷心悸越来越重，脉象越来越乱，月信也断不干净，他也害怕起来。孙太医意识到福寿丸里有他不熟知的东西，意识到后宫主子们之间争斗的可怕。而自己也似无能力对症下药，救不了婷妃，只怕要陪葬。可就算自己医治得了，却也是得罪了韵贵妃。左想右想，都没有活路。

不过如今起了战事，想想燕王平日待人也不错，不如去他那混个饭吃，总比留在京师等死的好。孙太医这一想，连夜让婆娘收拾了包袱细软，带着孩子一起往北平逃了去。

娉婷这会却是很不好了。躺床上米食不进，还崩漏不止。她气着恨着，骂着毓敏，令人去请见允炆。允炆一来，见她扭曲的人形，很是不可思议。差人去拿孙太医，才知道他已经跑了路。念及战事当头，也只能暂且放过，没去追究。

再让戴太医来，把了脉之后，却也是摇摇头，说婷妃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而这毒看起来酷似阴阳术士惯用的水银，却比水银的伤害又强许多。只怕那福寿丸里掺了毒物，再用水银调制而成。只是现在一颗也不剩，戴太医也不敢妄言胡断。

“是毓敏，是毓敏害我！”娉婷摇晃着脑袋，绝望地喊叫着。千算万算不曾算到毓敏如此阴险毒辣，娉婷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她。娉婷使出浑身力气抓住允炆的手，声嘶力竭道：“皇上一定要为娉婷作主。若娉婷死了，一定要毓敏陪葬！”

允炆心头一颤，这就又去了毓秀宫，一见毓敏就责问她。毓敏得知娉婷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心里不免涌起一阵一阵的痛快，脸上却冷冰冰道：“无论娉婷说什么，皇上都是这般信她？”

“可福寿丸是你给她的。”允炆怒道。

“是呵。”毓敏轻呵一声，“砍我轿辇的那柄弯刀还是皇上给的耿玮呢。”

话音很轻，却伤人如剑。允炆惊诧地看着她，忽然感觉面前的人一点也不相识。允炆问道：“毓敏这是责怪朕吗？你若有疑问为何不与朕说？”

“毓敏不敢。皇上当初断定了是耿玮所为，你一味地宠信娉婷，毓敏该如何说？”毓敏梗着脖子，反问道。

允炆一屁股落在椅子上，无力地弯下脊梁骨。茫然的挫败感从门里呼呼地吹进来，吹进他龙袍，吹进他心坎。再一联想到战事，心里更是沮丧。他叹道：“大明的江山恐怕要毁在朕手里了。”

毓敏这才松下紧绷的神经，跪到他跟前：“无论发生何事，毓敏都和皇上在一起。”

本是很温暖贴心的一句话，却教允炆听了更悲伤。他以为毓敏会鼓励他，激励他，可现在才知道，她对自己早就灰了心。

允炆难过地把头垂到膝盖，毓敏刚伸手去抱他，允炆就无声地哭了起来。朱棣凭借北平的一隅之地，竟已侵占了整个东北。若是河北失陷，顺势而下便是华东一片。朝廷上，那些文武百官论起道来个个天下无敌，可真要他们扛起大梁，救世救国却立马又全都六神无主。

允炆嘀嘀咕咕抱怨着，想想自己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的理想是以文治国，将大明推上文明的繁荣之路。他不求贞观开元那般的大昌大盛，只力图文景一样的国泰民安，而这几年他也是一直努力这么做的。可是这一切在朱棣这只老狐狸强掳明夺之下，却轻而易举被分崩离析，一触即溃。

有一种悲哀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可更悲哀的是，却没有一本书能教他如何去应对，如何去灭了朱棣。而天下百姓是有多愚昧无知，是非不分。那被侵占之地的人们不但没有一个出来反抗的，还都立即俯首称了臣。若是大明的子民都是如此，那他还在为他们抵抗什么？争取什么？

毓敏看着允炆如孩童般的无助，也不禁落下了泪。安慰的话有很多，却都如外头日光的苍白，还未出口就已经变成了风。毓敏紧紧贴着他，心里又默默做起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