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处惹尘埃 (1/2)

自那日在闺房里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后，慕如氏母女也消停了好一阵子，据说两个小姐在闺房里足不出户待了整整一周，直到双颊的红肿消散完全，才敢出门见人。

期间，佳氏来探望了苏璃珏好几次，与佳氏聊上几分钟，苏璃珏就借着身体尚未完全复原为借口，匆匆结束话题，好在佳氏一心关心着苏璃珏，未曾发现半点破绽。

因前世习武，红绫的手上长了一层老茧，每每摸着都粗糙不堪，可苏璃珏的手却是纤细白嫩，有心想重拾武艺，只可惜手腕无力，估计连重剑都握不起，只能寻法子打造一个适合的称手武器。不过苏璃珏身体轻盈，倒是个天生练轻功的好苗子，想起前世，不知是否因为煞气过重，红绫始终练不好轻功，现在借着苏璃珏的身子，反而轻轻松松就能练好。

鸢儿第一次见到苏璃珏在自家屋檐上健步如飞时，着实吓得不轻，一张小脸已是煞白，待看到苏璃珏轻盈的落地后，一张小嘴更是张成了‘o’型。

“鸢儿，想不想随我出府看看？”苏璃珏挑起食指，朝鸢儿轻钩道。

“三小姐，您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怎么能随便出府抛头露面呢。”鸢儿赶紧劝道。

“怕什么，你既说了我一直待字闺中，就算走到大街上也没人知道我就是苏府三小姐，”苏璃珏狡辩道，“况且，我又不从大门出去，我们早去早回，没人能发现。”

说罢，也不顾鸢儿的反对，苏璃珏双手环住鸢儿的腰，一个轻跃就跳上屋檐，在鸢儿失声尖叫中，苏璃珏已带她在屋檐上飞檐走壁，跃过苏府侧门的墙头，轻轻松松落在门外。

苏府坐落于长阳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出门，便是一副热闹的光景。

鸢儿自小便被卖入苏府，一直贴身伺候苏璃珏，从未出过苏府大门，待见到这番熙熙攘攘的街市时，目光瞬时被各种新奇玩意吸引住，一时竟忘了自家小姐。

苏璃珏可不会去贪恋那些热闹，她此次出府是为了打探消息，她非常迫切地想知道害她身亡的百里溟寒现在如何。

长阳城有个三教九流云集的天下茶馆，上至宫闱秘闻下至百姓家事，所有的小道消息都在这儿不胫而走，苏璃珏便是拉着鸢儿来了这赫赫有名的天下茶馆。

苏璃珏一走进天下茶馆，在场客人们的目光便齐刷刷地看来，先不论苏璃珏生得有几分姿色，一个衣着华贵的富家千金竟会踏足这男人们集聚的天下茶馆，实在有些罕见。

鸢儿躲在苏璃珏身后，有些怯怯地拉着苏璃珏的衣摆，苏璃珏却是毫不在意他人打量的目光，只顾着抬头往前走，刚走了几步，店小二便迎了上来。

“这位小姐，您是来听书还是来找人？”店小二热络地问道。

“来一壶上乘龙井，告诉你们掌柜，我在天字号包厢等他。”苏璃珏眼也不抬地说道。

一听这话便是常来天下茶馆的贵客，可甚少有富家千金光临天下茶馆，若是常客，无须她言，店小二便能一眼认出，可眼前这个女子的面容却是分外陌生。

“这位小姐，非常抱歉，天字号包厢一早便被客人包下了，”虽说不认识，但店小二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不如安排您去隔壁的地字号包厢，随后我就去叫掌柜的来。”

“也好。”苏璃珏略一点头，便兀自走上楼去。前世，她数次在这与百里溟寒暗通消息，寻常人只知天下茶馆的掌柜左右逢源，结交了三教九流的各路朋友，殊不知这掌柜实则是百里溟寒的心腹。

苏璃珏轻车熟路的走进地字号包厢，望着这熟悉的摆设，一时间百感交集涌上心头，百里溟寒，自她十四岁入兵营开始，他就暗中帮助她，每一次当她受严苛酷训到挺不住时，他便如天神般降临在她身边，对她暖语相劝。当年只当这一路有他羽翼呵护，她便是这世间最幸运的女子，现在细细一回味，才惊觉那不过是百里溟寒步下的一部大棋，她如棋子般任他摆布了七年，最终死于非命。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自从遇见百里溟寒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是那个单纯天真的红绫，她注定了要做他手上的一把利刃，刺向敌人的同时也结束了自己可笑的一生。

在苏璃珏长吁感叹时，‘砰砰——’传来敲门声。

“进来。”苏璃珏收拾好情绪，朝门口应道。

秦掌柜端着一壶烧好的上乘龙井应声推门而入，他穿一身黑长袍，脸上堆起惯常的笑容，一双眼眸却尽显精明，他抬眼打量了下苏璃珏，确认是从未谋面的新客，可从店小二转述给他的话语里，又处处彰显着这应是个身份尊贵的常客，如此，他也有几分迷惑了。

“秦掌柜，”苏璃珏抬手示意秦掌柜坐下，“别来无恙？”

“恕秦某眼拙，没有认出这位小姐是？”秦掌柜索性开口问道。

“秦掌柜不认识我也很正常，不过以后小女子要经常叨扰秦掌柜了，”苏璃珏嘴角微微一笑，露出客气的微笑，“小女子是苏璃珏，不知秦掌柜是否有所耳闻。”

这苏璃珏的名字秦掌柜自是听过，只是传闻这苏府三小姐性格怯弱，且尚在闺中，从未迈出过府门，怎么今日竟然抛头露面出现在这？秦掌柜暗暗思付。

“我既对秦掌柜表明了身份，还希望接下来秦掌柜也能对我坦诚以待，”苏璃珏无视秦掌柜疑惑的目光，转而问道，“今日前来只是想跟秦掌柜打探一点消息，还望秦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