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前尘往事（十一） (1/1)

……

窗外一朵重瓣血色的华莲扩散降落了下去。

临渊眉心一挑，轻抚桌面，桌上的棋面瞬间变成了一面光华浮动的镜子。

镜中凡间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景象惹恼了他，他撤去了镜子，暗自在袖中握紧了拳头。

再看棋面，趋势大好的棋面因为一子落错而陷入死局，玉骨的棋子一时没了落处。索性甩落在地，玉色的棋子摔在地上，滚了一圈，裂成两瓣，由淡青变至血红，诡异妖艳。

对面的无稽好整以暇的端坐着，捏着茶盏悠闲自得的看着他渐渐阴郁起来的俊脸。扔下水扇，收了笑脸，有些惋惜地说：“主上这棋……可惜了。”

临渊声音温润平淡，面无波澜，“输了就是输了，不玩也罢。”说着放下手中的棋子，又低头看那地上破损的棋子。

不知怎的，突然又想起了她那愤怒蔑视中又带着心痛和失望的眸子和那句“临渊，我又何尝不是你拿捏指间，运筹帷幄的一颗棋子呢？用罢了，无用了，弃了便弃了。有何足惜呢？”

临渊忍不住抽动唇角，苦笑了一下，在心里默默回答一句“你是一颗让我棋终之后，还想留在掌心天长地久的棋子。毕竟，这局棋算尽天下……还是为了你啊……”

可是，她……如今，是在他的怀里依偎着吧。软香温玉在怀，失尽天下，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六界仍在他的手中，自己不过是被他玩弄鼓掌罢了。算尽天下啊……还是输的彻头彻尾。

手中的羊脂玉珏无声的化为灰烬。

无稽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即使被他囚禁在这里，也仍想劝他迷途归返。

知他前些日子闭关沉睡，不知嫏嬛的事，忍不住晦涩地提醒他。笑眯眯地又往他手心塞了一颗棋子，“一颗棋子而已，碎了就碎了，失了就失了，何必介意挂怀？主上这棋，若不拿心去下，失了她又有何妨？只是江山六界，运筹帷幄终究可得，美人嘛……换一个便好。来来来，继续下吧。”

临渊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仰天凝视沉吟。

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凤凰闪着金色的光芒，从空中划过，一尘不染的羽毛在苍穹之光下燃着火焰，烨火丝丝缕缕的散落下来，光华耀目。

翅膀硕大，所到之处投下片片阴影。凤尾修长华丽，尾翼的边缘闪着金红色的光芒。

它长啸一声，声音清脆悠长。忽又抻着修长的脖子，猛的张开双翅，整个翅膀和尾羽都变作火红，烨火四溅，琉璃色的光华坠落流转，晃的人睁不开眼。

临渊俯首抬掌去接，一片淡淡的烨火落在他的手心，并不灼热，而是清清凉凉，转眼之间化为灰烬。

他仰头看向空中，那只白凤早已消失，无影无踪，只留下苍穹之光幽幽地散落下来，没有温度，没有感情。

“阿渊，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失去了她，这天下尽在你的掌中又如何呢？你和阿皝之间，都是输了。她没有选你，也没有选阿皝，而是选了你们漠不关心的争斗的六界苍生，是你与夜皝的争斗，给了她劫难！她希望的是，你们都停手，不要毁了她拿命换来的安宁！阿渊，放手吧。现在去，或许还能再送她最后一程。看到你，或许她黄泉忘川……还能走的安心些。”

无稽看着仰天怔忪的临渊，抹了抹狭长的眼角的泪光，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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