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柳客 5 (1/2)

银白色的结界笼罩在柳璋卿的寝殿外，白绫夜盘腿坐在屋顶，正试图闭目稍事休息一番。只听耳边传来嗖嗖两声，睁眼时仅仅有两道余影掠过眼底。她立时清醒了一半，目光凌厉地在四周打探了一番，虽没有异常，但夜里静默的不太正常。

近来虽然已经很少有妖怪盯上柳璋卿的上仙魂魄，但仅余的那些妖怪的法术已经越来越高，实在是令白绫夜头痛的很。方才一番风声鹤唳，恼得她不敢继续坐在屋顶，只好回到柳璋卿的床榻边去守着。

五岁孩童的睡相并不好看，早已踢翻了被子睡的人仰马翻。白绫夜笑着替他把被子盖好，还未转身已经听到有什么东西撕开了她布下的结界。她立刻抬手在柳璋卿的身上又布下一重结界，深吸了一口气走向方才传来声音的方向。

两个精瘦只有半人高的小妖精正挥舞一柄长枪拼命撕开白绫夜布下的结界，远看去像是两只猿猴修炼成精，再走近一看，他二人的脑袋已经和凡人无异，眼睛鼻子惟妙惟肖，只是身上还披着兽皮，体态也是没有人形。

白绫夜掌力一挥就将两个小妖精连同长枪一起震倒在地，接着把手掌贴在被撕开的结界上，重新修补好结界。那两个小妖精不服气地爬起来准备再次用长枪撕破结界，白绫夜已经先一步穿出结界，袖中抛出两道金环套住他们的手脚，拾起地上的长枪。

“你们可知道里面是何人？”

两个小妖精嘻嘻地笑着回道，“自然知道是神仙的转世魂魄！”

她冷笑着摆弄着手里的长枪，说道，“既然知道是神仙的转世魂魄还敢来此生事，就不怕被打散了修为堕入轮回么？”

“堕入轮回又如何？一旦得手那可是增进修为法力的大补之品！我们两人若是吃了神仙的魂魄也就能彻底化作人形，到时候在凡间自由走动也就不用担心被驱逐。一直听他们说凡人的骨肉精血最是好吃，等我们化了人形，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话音刚落白绫夜将手中的长枪一转，对准两个小妖精的心口扎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两只小妖立刻化作虚无消失在夜里。她用法术将长枪碾成粉末，扭过身继续守在柳璋卿的身边。

她其实一直不太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山精妖怪想要通过吃人的法子来提高自己的法力，想当年她可是兢兢业业地修炼了千年才飞升成仙，为什么旁的妖怪就是不肯走这样中正的路，偏要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她看了一眼熟睡的柳璋卿，因为他是上仙会有人看护着他的灵魂不被妖怪所伤，可那些无辜的凡人呢？没有任何人的保护无缘无故就被妖怪夺了命，着实无辜的很。

正叹着气，就见淑沣穿过结界和宫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二人跃上屋顶坐在梁上，白绫夜有些累了就背靠着他的肩膀。

“我看你似乎很累，精神也是不济。”

她叹道，“整晚整晚的守夜怎么可能不累？又要防妖怪，又要防小人，实在是身心俱疲。你这件莫大的闲事，我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了。”

淑沣看她倒是真累的样子，轻笑道，“那你暂且休息两天，我替你守上两天如何？”

白绫夜翻起一个白眼，回道，“如何敢劳烦你大驾，鸣岐宫里想必离不开你。过去你在我的洞府里住上一日都算庆幸了，如今要你替我守上两天，只怕绿澜会急的抓破了头。”

淑沣笑的更厉害，轻轻敲了下她的背，说道，“你说的浑话当心我告诉绿澜知道。”

“那我以后不进你的鸣岐宫就是了。”

“你倒也不用太担心，这样夜不能寐的日子过段时间也就好了。等柳璋卿年纪渐长，他身上的阳气渐渐重了起来寻常的小妖就不敢靠近他了。毕竟是未来的天之骄子、九五之尊，身上还是有些能震慑妖怪的能力的。”

“如你所言那就最好。我也是盼着他早点长大，时间过得快些我也能早点回天庭做我的逍遥神仙，何苦在这里做这样的苦差事。不过就算不用防范妖怪，他身边的人却仍旧得提心吊胆地防着。以前总觉得凡人心善，做不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才晓得，皇宫禁苑里净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也不知道那些人成日里想做皇帝究竟有什么好的，当真是欲壑难填。”

“人身自带七情六欲，自然想要的东西比我们多些。我看还有几个时辰才天亮，我替你守上一会儿你去睡吧。”

白绫夜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松了松身上的筋骨，打趣地看着淑沣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你安心去睡，我走时会叫醒你的。”

“那我也不跟你客套，先去睡了。”

白绫夜下了屋顶，躺在柳璋卿的床榻上，再一次小心地替他把被褥盖好，随后身子就躺在床榻外侧沉沉睡去。淑沣低下头看到尚是孩童的柳璋卿下意识地凑到白绫夜的身侧抱住她的胳膊，一大一小两个人头贴着头，睡得倒是香甜。

淑沣望着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皇宫，想起当初璋卿上仙答应他时嘴边难得拥有的朦胧笑意。想要用璋卿上仙轮回之事拖住白绫夜的脚步让她无法在天庭和慕谦、修桀有机会接触，并且在这几十年里让她相信投生为人的柳璋卿倾心于她，从而断了她和慕谦的情劫。

这其中的变数太大，没有人能够保证一定成功。但淑沣还是想要试一试，眼见慕谦对白绫夜的事越来越在意，修桀虽然克制隐忍许多，终究是潜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