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像老徐这样的道行,就算是一念之差,那也是再一转念就拧回来了。他一回头,那可真就是不对了。那女的把我们抓的那个姓涂的揪住了不放,嚷嚷着说的那是她家汉子,在外面搞了女人。她越吵声越大,还叫着那姓涂的真名实姓,满船、满码头的人都听见了。”
“那是白莎?”我喃喃地问道,心里却也知道了答案,而那飞蛾扑火一说,也就不解自明了。
许主任打开手中的镀金烟盒,却是发现里面只剩下了四五根香烟。他自嘲地一笑,说道:“事还没说完,烟可是抽得差不多了。长话短说吧。”
“不过,”他边说着边又递给我一支烟,“这后面的事一定得有根烟。
“事情闹到这一步了,老徐那个悔啊!满世界人都听见了姓涂的名字,这化妆的把戏也不好演了。再一抓人,那就更是都抖搂出来了。可是不抓,眼看着她就要把姓涂给推水里了,也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虽说是个大闪失,可老徐想着好歹算是又抓着一个**,就去问姓涂的这女的是个什么角色。可这一问,老徐也是一个没想到。他说这女的他倒是也见过,可一直觉着她也就是民盟里面的,不应该是**。”
“她不是**?”我心里这一惊,手也颤了起来。
我这般光景,想来那许主任是早有预见的,或许正是想看看我的反应。他把烟缸递给我,脸上颇有几分得意。
“你倒是也别高兴得太早。就算姓涂的说她不是**,那也保不准她是单线联系,姓涂的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她自己说自己是**,我们难道还把她放出去?”
“可话也说回来了,我还真觉着她说不准不是个**。这**吧,有像姓涂的那样,还没用刑就招了的,有打死也不招的。可他们也不傻,要是没被认出来,谁也不会上赶着自己认自己是**的。”
“你看四七年,老徐在重庆抓了那么一大拨人,都说自己是民盟的,谁信啊。可是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文化人,南京上海那帮民盟的糟老头子们成天地吵吵,总统又着急开国大,也不好就都当**办了。年初张长官把他们放了,老徐就跟我说,他盯着这帮人,一个接一个都跑香港了,那能不是**?”
“这白莎的案子可就蹊跷了。明面上看,她自己认了,这和他们的纪律不符,而她这身世,那**也未必就一定信她。老徐想着,这要是就为了把姓涂的揪出来,自己上了岸,拍个电报,打个电话也就妥了。”
“老徐寻思着,她把自己这么搭进去,那肯定有更大的事。也说不准这**觉着旁人都不信白莎这种身世会是**,正好藏得更深。她以前不是就在夫人身边,说不准还埋下了什么旁的共党分子在夫人身边。”
“就这么着,老徐越想越觉着这案子深不见底。一个劲地加码。软的、硬的都试了,审了一年,也没审出个究竟。他没辙了,就来问我,让我帮他再审审。”
“我呢,倒没答应他。一来呢,这事于我那是没什么好处。老徐审不出来的,多半也就审不出来了。我再去,自己名声也栽了。再来呢,我这人爱清静,其实看看这些材料,比老徐那么隔两天就提一次更管用。”
“看完了,我就跟老徐说,我还真觉着说不准她还不是**。这么做了,那不是要藏着捂着什么大事,那是给人看的,给别的**看的。”
“我这么说,老徐他怎么着都不信,说她周边的几个人,个个都是**,他们也不能这么大意,容她这么一个外人?我们俩争不下来,后来我就说,干脆咱们也做次善人。”
“你李先生,也算是她的亲人了。你南京上海跑了这么久,连美国人那儿,夫人那儿都说动了,我们也给你个面子,就让你们见一次。可是我跟你说,见是让你们见,你好好劝劝她。要不是**,就别死撑着了。”
“上峰说了,她这案子算是个特例。不用写什么悔改书,你和她一起登报出个启示,说她从来不是**,你就带她走。反过来,要是她真是**,别的也不用说,就告诉你她干嘛那么着急把自己招出来。这么着,死也算死个明白吧。”
到这里,我们话也是说了不少。或许听得久了,我心神被摄,竟还想再听下去,全然没想着该怎么答,只是默默地吸着手中的烟。
“得再想想?”许主任听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抬起头,刚想着要说话,他却是没由我再出声,径自站起了身,说道:“咱们这儿也有几间客房,晚上你就在这儿。我要是猜得不错,这事儿你怕也未必知道怎么开口问,这儿也还算是清静,你好好想想。”
那晚上虽算不得牢狱之灾,可却是我平生第一次觉着真的没了自由。缓过神后,我问德诚在哪儿,左右也问不出个究竟,只是说许主任安排了让我一个人静思,谁都不能打扰。
这许主任倒也真不是一般的角色。明明是你死我活的两边,可教我难以对他能恨起来。除了送晚饭,他还让人送来包烟,说是能帮我安神。
虽有了这包烟,
手机阅读: http://m.69kshu.win/156061/
发表书评: http://www.69kshu.win/book/156061.html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 第六十六章 40年代末自贡和重庆)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易阑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