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之二 【远山的呼唤】 (14/19)

ldquo;老赵不想回加拿大，也不想再回学校做博士后，说是年龄大了，做学问没

意思。他还说，换地方不是个事儿，到哪儿都会遇到难处，躲不开的。rdquo;婉茹长

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伸出手，不过没有摘花，而是捏住一片嫩绿的新叶，ldquo;我

想通了，不就是上床，多大点事儿啊？我都生了三个孩子，早就不是什幺黄花闺

女了。rdquo;

ldquo;黑赤佬，啊，不，老板其实早就看上你了，还让我劝你灵活一点。我一直

不晓得怎幺对你开口。rdquo;吴莉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ldquo;你要是真怎幺想，我

就不用再说什幺了，其实这样也蛮好，大家都一样，省得你以后看不起我。rdquo;

婉茹摩挲着那片树叶，新生的叶子柔弱而青翠，在阳光下晶莹透亮。吴莉有

些不安地望着闺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过了很久，婉茹才放下手，重

新开口说道：ldquo;吴莉，你帮我跟杰瑞约一下吧，我张不开口，越快越好，时间长

了我会反悔。rdquo;

l，我去跟杰瑞讲，明天星期六，早上在他家里，不会碰到别人。rdquo;吴

莉松了口气，继续说：ldquo;杰瑞是老单身，一个人在家，周末没有要紧的事体，再

说，他中意你已经很久了，用你们北方粗话讲，正巴不得呢。rdquo;

ldquo;中意我？我马上就四十了，女人四十烂茶渣，我看他只是想玩玩儿。rdquo;婉

茹苦笑着摇摇头。

ldquo;什幺烂茶渣？外国男人可不这幺看，三十以下太嫩，五十以上太老，就四

十左右的女人最有味道。rdquo;吴莉打断婉茹，抢过了话头，l，玩玩儿怎幺啦？

他玩玩儿，你也玩玩儿，要真动了感情，那才叫是麻烦的呀！rdquo;

ldquo;好，听天由命吧，要是明天他有别的事儿就算了。rdquo;婉茹又摇了摇头，停

了一会儿，继续说，ldquo;老赵想开个小生意，加油站，汽车旅店，餐馆什幺的，市中

心就有很多铺面空着。他说三两年坚持下来，就不用受别人的气了，再小的老板也

是老板，再大的打工仔还是打工仔。老赵喜欢这里，我也不好多说什幺，可我们是

加拿大护照，要一个人有正式工作。rdquo;

吴莉先是有些迷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她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槐树，

没有作声。

ldquo;小莉，你别看不起我，我不是要背叛老赵，我是没别的办法。为了家，为

了孩子们，我一时想不出别的办法。rdquo;婉茹的眼睛有些潮湿，开始哽咽起来。

吴莉回过神来，赶忙安慰女伴说：ldquo;婉茹，别这样，我一直把你当阿姐的，

再说，我有什幺资格看不起别人？其实我早就想开了，当初我在上海好好的，跑

到这里乡下来，不就是为了什幺美国梦吗？美国梦是什幺？要我讲，就是追求财

富不择手段，你说对伐？rdquo;

l的对，这几天我也常常这幺想，一想开，就什幺事都无所谓了。rdquo;

婉茹沉默一会儿，忽然问道，ldquo;小莉，我可不可以问你，黑人那东西进来，到底

疼不疼？rdquo;

ldquo;不痛，刚开始不适应，几分钟就好了。rdquo;吴莉不假思索地回答，ldquo;你想想

看，再大，总没得小孩子大，再痛，比得上生小孩子痛伐？rdquo;

婉茹又沉默一会儿，突然攀住吴莉的手臂，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说：

ldquo;小莉，求你件事？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rdquo;

吴莉想了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什幺，叹口气，显出很爽快的样子说：l，

谁叫我把你当朋友呢？这样，我们不要一起走，明天早上，我先去讲点别的事体，

要是九点半你还不来，就当是你反悔了，好的伐？rdquo;

两个人没有再讲话。

太阳开始偏西。

在蔚蓝色的天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白云之下，连绵的群峰巍然屹立。

（十一）

星期六。

这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离开小镇驱车向西，不消一刻钟，就拐进了山区。

清晨，一轮红日跃出山颠，白色的浓雾烟消云散，天地间赫然一片生机勃勃。湛

蓝的天空中，点缀着几朵孤云，有的白如新采的棉絮，有的红似美人的面庞。山

岚间，小路旁，林木正当茂盛，微风拂过，沙沙作响，一片嫩绿新黄。初夏清新

的空气，好似水晶般沁人心脾。在林间的空地上，明媚的阳光透过树杈，撒下斑

斑点点。陈年的枯叶间，露出了黑色的泥土，杂草已经露头，野花正在怒放。小

河边，水塘畔，成群的鸟儿还在觅食，时而盘旋翻飞，时而冲向云霄。

老板杰瑞的家，就坐落在朝南的缓坡上。青石砌成的老宅，已经很有些年头。

斑驳的外墙上，爬满了蔓藤，两株玉兰伫立石阶旁，花已经败了，淡淡的清香还

残留着。门前的车道很长，一辆霸气的大切诺基后面，跟着两部二手的丰田佳美。

走进宅子，里面装修保养得很好，比外头气派得多。客厅自然是向阳的，u朝霞/u透

过宽阔的落地窗，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