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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陌向桑海问道：“这是什么？”

桑海扭头轻笑，此时他的两条手臂已经恢复如初。以他们此时的修为并不能长时间使用天书，红岩卷上的饕餮纹也散入了卷轴里。

他开口说道：“上圣仙法中凝聚了无数古代贤能的智慧，所含庞杂，这种符文便是其中的一道巨符，以自身血肉温养符意，十年小成，在远古年间世外古圣可以用它来封锁疆域，但我却只能封锁住眼前的这片空间，还不知道可以支撑多久。”

桑海双眼虚眯，睫毛挡住细微的风沙，低下了头。

黑色的符文将火焰和他们隔离开来，那所剩的十一个九荒之人也挤身在了符文里，但此时他们的身体早已不在完好，满是血洞和焦痕，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燕云陌三人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不是因为他们放弃了挣扎，而是他们要借此机会来恢复最大的体力，好去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此时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因为过多的口舌只会浪费更多的机会。

他们低头，像是在一瞬陷入了冬眠。

龙从天而降，金色的火焰在它的龙躯上呼啸，耀眼夺目，像是一轮龙形的太阳，正从天坠落。

风沙怒吼，地上的黄沙燃烧的更甚了，龙俯冲而下，只是一抓便将他们身外的符文瓦解。燕云陌三人还在沉眠，而场中再无再战之力，桑田和雪铭再也顾不了多少，他们拼命的向桑海和燕云陌跑去。

桑田的脚下荡起一圈波纹，她踩在黄沙上，却像是踩在水面上一样轻柔，可是她的身体却在瞬间出现在了桑海身旁，这一步之跃如天涯咫尺，并不是速度的极致，而是真正的瞬移。

奇门遁甲之术，空间跳跃。

她瞬间出现在了桑海身边，她手臂上和桑海手臂上相同的黑色符文冲天而去，化为万千蝌蚪将龙包裹在其中。古圣的符文用处甚大，必要的时候，更是一道禁锢万物的樊笼。

可是，桑田在奇门遁甲之术上的造诣虽然是极高的，但她在战力方面，只是因为天赋和巫坛资源而懂很多，却并不擅长。

龙身外，缠绕其上的万千蝌蚪在顷刻间炸开，无尽符意化为虚无在天空消散。

这股撕裂是恐怖的，符文需要以血肉温养，早已和神魂慢慢融合，而这种撕裂，相当是对神魂致命的打击。龙长吟，桑田吐出一口鲜血，直接被那股风浪卷飞出去。

而此刻，桑海和燕云陌也终于睁开了眼睛，而第一眼所看到的画面却叫他们瞪大了双眼。

“桑田。”桑海吼道，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狰狞，他冲过去，一把接住桑田的身体，紧张而愤怒。

“小心。”而在这瞬间的恍惚中，当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都停驻在桑田身上的时候，却又有另外女子的提醒传来。

燕云陌第一个转头，可他的身体已经来不及反应，龙口中的那颗光球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刺目的白光遮挡住他的所有视线。

而紧接着的，却是一个柔软的身子，从白光处猛的将他打飞，似乎连同他的肋骨也被一起震断。

“噗。”

鲜血在白光中喷出，然而并不是他一个人，他的怀中，一个女子身体摇摇欲坠，无法自我支撑的躯体，似要从他的手间滑落。

“雪铭。”他摇摇女子的双臂，大声叫道。

光球来临之际，在所有人恍惚的时候，她冲过来将身体挡在了他的身前。

光球消散，黑夜如初，龙腾上高天长啸，显示着它此时的无比忘情与得意。

绿色的衣衫在风中、在他的怀中轻轻摇摆，就像是雨夜里风烛的火焰，微弱的飘在夜与亮的边缘，就像是悬崖处的盲人，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掉入万丈深渊。

女子侧头，无法制止的咳嗽，血液顺着她的唇角滴落，可她还在牵强的笑。

大风呼啸，在这极东的黑夜里，竟也萌生了几分寒意。女子的脸色在灰色的夜里，苍白如纸，如九荒天山上万年不化的冰雪。她的衣衫在夜色里轻轻摇曳，飘在他的手间，就像停在花枝的蝶，轻柔而小心，温柔而忘情。

忘了时间前行，忘了黑夜早已来临。

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微微一动口，血水就从她喉间溢出，抢得她咳嗽不止。

“白痴，不要说话。”他环手将她抱在怀里，面目亦痛苦不堪。

这是他多年来再次去抱着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痛。

这一幕，像是多年前的场面，虽然画面与画中的人物都不同，但却有着无比相似的结果。多年前她投身地狱，只为换他回来，早已带着他的心沉入无边的黑暗，他在也无法相欠她人一生了，所以他不能叫那一幕再次上演。

绿衣女子在他的怀中闭上双眼，脸上的微笑，就如多年前那片桃林下的女子。

燕云陌将她放在黄沙上，轻轻抚过她额间的一律长发，对着崇远说道：“帮我照顾好她。”

他起身，转身向着龙身下走去。

他手臂上的麻衣寸寸破裂，化为碎片飘落在脚下，那条黑色的锁链沉寂在他的手臂上，此时已经红如仙晶，锁链在他的手臂上自主转动，像是有万钧之威。他另一只手从手臂上扯下锁链，像是一条真正的大龙在他手间蛰伏。

“困龙锁。”崇远看着他，抬起目光轻声说道。

而那之前满身血洞的十一个九荒之人也是睁大了双眼，似乎在这一瞬，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桑田的身上，白衣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