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6/9)
不男不女的……倒也不去管他们了。小藤整晚忙碌过来,已经不太顾到那么周全。可那两个女孩真的太小啦。
找把斧子来砍链条。小藤说。前边四个大的领进队里去,捆皮绳子,拉车。后边那两只小东西……先搁车里边当个小猫什么的,再养几天吧。
装载有象牙和牛角,又被装进很多支树木的货车被一百个赤身的男人拖拽住挽具启动出发了。他们要去给从湖边到城市的那二十里路上,每隔三十丈距离埋进一根桩子,钉上一个女人。将要被献祭的一百个赤身女人被长链牵引住脖子,她们排成很长的队列走在车子后边。天已经开始亮。湖边草坡上竖立的原木火把逐次熄灭。为它们所准备的献祭女人正在一些士兵和工匠的簇拥下走到木头底下去。而一直仅仅依靠钉穿的四肢,堕坠在方木框下被人抬来抬去的白种女人终于被抬回到了楼车旁边。她石像一样的脸上仍然是鼻梁挺立,金发挥拂,但是显现出昏沉的神情,她已经不再喊疼了。
小藤显露出疲倦的神情。她说,……还有这个东西。船长女人的钉架被用绳索重新吊立起来,仍然是吊在宫殿二楼外展两尺的观景回廊底下。往土里打进短桩固定底边后,高大的白女人站立的样子算是足够舒展稳定。小藤说,给我找把快一点的刀来……
易要那张用中国字写出来一个中国圣人语录的皮。也许她会把它硝制以后挂起来。你要知道……小藤告诉我说,公主本来是要让那个奴才女儿来剥她的,她还要让她在自己的妈妈眼睛底下剥她。透过船长女人腋下的黄金长毛,和她雄壮的裸胸与骨盆之间急剧收窄的腰肢弧线边缘可以看望进去,在后边那具一人高的车轮表面上,倒过来悬挂着的瞳的脸,瞳确实大睁着一双没有表情的眼睛,一直凝视着我们。小藤说我顾不上那么多啦,我做掉就算了……易不会怪我的。
在过去小藤和我并不太多的某些调笑时候,她告诉我她其实杀掉过很多鱼。所以她并不比我胆小。她也会手脚麻利地剥掉那些大鱼的皮。很多巴族人都用鱼皮制作衣裙。朱子家训只是环绕白女人的上半身体书写出来的,所以她也只是被剥掉了齐腿根部往上,一直到腋下的一整圈皮肤。不过她的大而白的rǔ_fáng变成了两挂巨大的红肉。藤在最后也并没有忘记剜出她的舌头。藤在离开的时候说,砍掉她的手和脚,把她弄下来吧。
易的宫殿在早上的太阳下离开大湖,我们预定会在正午以后进入巴人的海港大蚌城。在楼车之后跟随有漫坡的各种人物,用器和各种牲畜。从他们中间还高高的耸立起来十多根长木桩子,木桩顶头已经钉上了第一批被献祭的女人。她们的血正在流进泥土中去。
我们在进城的二十里泥土道路上,逐个地见到了第二批赤裸的献祭女人。她们是跟随着凌晨出发的货运楼车走过停过,一根一根的立住树桩,挨个挨个的钉穿骨肉,才能够为继续行进的人口和牛马们,铺陈装置出来的神圣道路。每一个女人都已经在半生半死之间挣扎过了很久很久,好像是她们不屈不挠的扭过来绕过去,最后都把自己的一整条赤身裸肉,纠结成了难以想象的奇形怪状。可是我们这些走过来了的人,要是再敢回神去仔细想想,人能想出来的事跟他们以为自己看到的就不一样了。人手脚上的钉子都是铁的,她们其实不是那么动的。我自己是一个一个,恍恍惚惚的看下来,看过了半途才能想明白。并不是她们肉身的动静真有多大,扭曲纠结,抽搐变形的只是她们的脸。
在半空里的木柱杆头一直挣扎到现在的女人们,她们只是平坦的大张开手臂,垂直竖立下来钉死在桩柱边的腿脚。其实是她们的那些,一张,一张的,脸。
是那些历经过漫长的声嘶力竭之后,残余剩存下来的,狰狞酷烈,丧心病狂的嘴脸。她们让人直接想象了树杈上蠕动纠缠的蛇群,断腿的蜈蚣和蝎子,还有陷身于蛛网仍在苦苦扑打残翼的雌蜂。在那么多天的大湖旅途之后,我应该已经很多次的见到过她们当中的每一个人,但是她们从来只是一些成群结队的rǔ_fáng,腰肢,大腿和光脚,她们一直等到临终濒死的时候,透过半凝结的哭和无声的惨叫,突然对过客展现出来每一个人的独特面容。
在这一百张献祭女人们的垂死面容之后,渐渐地升腾起来巴国南部海滨的雾气,和影影幢幢的大船白帆。最后一批命定地成为最后献祭的女人们裸身赤足,拖带着足踝的铁链和易公主的楼车一起,踩踏上海港城市的石砌大路。她们肩膀上连绵二十丈的两道巨缆通顺畅达,它们凝聚,旷远的傲慢姿态,使暴力和奴役充满了伟大的审美,正义和浪漫史诗。显而易见地,祂的狂放的现实存在,并非仅仅倚靠文字的训诂就可以完全解决。低贱的赤裸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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