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防葵喘着气找到楚羽仙时,她正在廊下坐着发呆。因为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她掉了些眼泪,此时眼圈红红的。
“什么?安王爷?”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防葵你可听错了吧?我来凉州之前,不过是安京都的一介琴伎,怎么会是安王爷的故人?”
防葵咬了咬牙,没有把“恩客”这个词说出来。她搓着衣角支吾了一会儿,牵起楚羽仙的袖子“不管怎样,羽仙姑娘还是与我去了再说吧!来的真是安王爷,我家大人总不会错的!”说着她就带着人往院内跑,“还有,安王爷点了名要姑娘把琴带上,琴呢?”
琴?她哪来的琴!在醉仙楼的那段日子已经让她把这辈子的琴都弹完了,再也不愿弹琴。自赎出来之后,她压根就没带上琴。这样想着,楚羽仙便站住了脚,面上浮出冰霜之色“我没有琴,也不愿再以琴伎的身份示人。防葵,你就与前头说我染了风寒,不便见客吧!”
防葵自然不肯,就在两人拉扯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嘶哑声音“这怕是不行。”
楚羽仙顿时一惊,急忙回头看去,远处走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少女,行走之时裙摆居然动也不动,仿佛幽魂似的飘过来。她们一个穿蓝,一个穿绿,衬得皮肤白得泛青,更显得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冷冷注视过来的目光也毫无温度。
“咦,你,你们……”原来不是哑巴么?可正常人家的女子怎会有如此粗粝可怕的声线?防葵吓得手中一抖,楚羽仙的衣袖便从她手中掉下去。后者毕竟是太傅府出身,颇有些见识。她听着这两人的声音,便知道她们虽是婢女打扮,身份却定然是曾经吞过火炭的暗卫,身手极为不凡——若亲王身边供养有这样的暗卫,倒不算是稀罕事情。如此说来,那突然来到凉州的“安王爷”,身份或许是真的了……这样盘算着,她的心中便是一沉,低头行了一个屈膝礼道“小女子楚羽仙,见过两位姑娘。”
那两个婢女打扮的双生少女互看了一眼,回礼道“见楚姑娘安,我们是安王爷手下随舟、弄浪。此次贸然前往,还请姑娘赏脸与我家主人一见。”
“羽仙未曾出台,也未冠过花魁,无名无才,不过是醉仙楼一介卑微伎人,何谈有福气见过安王爷?两位姑娘,是否认错了人?”楚羽仙眉头紧皱。
随舟弄浪不再回答,一前一后地夹着她便往会客花厅里去。楚羽仙难以反抗,只好随着她们走。这两人武功在身,走起路来飘得极快,等一路疾行到了会客花厅,楚羽仙已经在这三月的凉风中走出一身汗来。
“主子久等。”随舟弄浪对安王爷福了福身,重新立到他身后去。超逆袭系统
可那日救下她的“杨公子”却再也未曾来过醉仙楼。
有能力在林家被连根从朝堂上拔除的时候盘下整个醉仙楼的,必然不是什么小人物。楚羽仙曾经猜过这位是哪个重臣家的子弟,或者世家门阀的巨商,也曾多次明里暗里问过王焕。王焕不答,直到她攒够了银子,从醉仙楼自赎都没有透露过一星半点。今日,答案终于明确了。什么杨公子——那明明就是“阳公子”,俞国安王,崔始阳啊。
一切疑惑也终于明晰了。
王焕曾经交给她,让她必定要随身携带的那枚石质印章便是安王的信物。也正是因为有这枚信物,她一路从安京都到凉州都有人暗中护卫,包括那曾经带过她一程的禄光镖局,赵天也是安王的人……
青胆的面色很古怪。这安王爷叫贴身的两个暗卫去请楚姑娘到了花厅,一直絮絮叨叨地与她回忆往昔,面色和煦地像是春天里开的花,声音温柔地能掐出水来——要不要这么狗血,难道这安王爷是来和他家主子抢人的不成?!他这样想着就不住地偷偷捅林夔止,拼命给他使眼色。凉州牧没有理他,心中盘算的却是刚好相反如果安王真的表示出对楚羽仙有意,那么把她纳过去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林大人,林大人?”
崔始阳叫了好两声,林夔止才回过神来“安王爷有何吩咐?”
“大人府中可有琴案?”崔始阳微笑询问,“我猜到楚仙子来得匆忙,未带琴在身上。特地送一把玉琴来,还想请她再为我弹一次《春江花月夜》。”
凉州牧府上自然没有琴案,不过很快便有奴仆搬了张狭长的茶桌上来代替。
那碧色半透明的玉琴乃一整块种水上佳的翡翠雕刻,镶嵌金丝,价值连城,光是看着就宝气逼人,叫人呼吸凝滞。楚羽仙一时呆愣,她早已不想再弹琴了。可是真当这样一张宝琴放在了面前,她能不去弹吗?她有选择不弹的权利吗?
楚羽仙在玉琴前方坐下,挽袖露臂,臂上瘢痕遍布。
她伸手弹了一个琴音,只听见“铮”地一丝轻响,犹如凤凰始鸣。然而就在下一瞬间,楚羽仙突然将右手小指指尖放进嘴里一口咬下,顿时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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