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丫鬟 (1/2)

但赵济源的死因已明，郑然然也便没有追问太多，反倒是注意到了赵荣泰言语中两次提起的一个人——府上的丫鬟。

“赵老爷，你说赵公子是和贵府的丫鬟一同跑的，这是什么意思？”

许是因为郑然然问到了点子上，赵荣泰的悲恸反倒一时消散了许多，他皱眉，面上现了几分恼怒：“这事儿怪我，非逼着他与镇上刘员外家的小姐成亲，谁知道这孩子不愿意，在家中闹了几日的脾气不说，还带着一直与他通房的丫鬟跑了，要是我不逼他，他也不会到临安府去。”

众人闻言俱叹了口气，这又是一个叛逆少年为爱私奔的故事。

陈观沉吟一声，想起在山林上发现那女子尸体的那一幕，问出了声：“那丫鬟是……”

赵荣泰叹了口气，“那丫鬟叫烟儿，打小就照顾我儿，我也并没有想到他们就这样生了情愫，哎？大人，烟儿她……”

陈观一默，郑然然已经起了身，从身后包袱里拿出一卷画像来，是她来此地之前根据死者的模样所做的画像。

“赵老爷，您看看是不是她？”

画上的女子一身雪青衣衫，姣好的面容上是一双清秀出尘的眸子，黛眉远山长，不是闺阁小姐天籁仙姿，却也别有人间长情。

可惜佳人做鬼，男觅佳音。

“这就是烟儿！”

赵荣泰一眼就确认了烟儿的身份，因为赵济源的死因令他太过悲恸，即便是埋怨赵济源是与烟儿私奔出走才致身亡，却也并没有太过怨恨的语气。

因他态度还算不错，郑然然缓缓收起了画卷，说话的时候言语间多了几分宽慰：“赵老爷节哀，这烟儿姑娘的尸体与令郎发现在一处。”

赵荣泰身形一震，“大人们，我儿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被人杀害的吗，和烟儿有什么关系吗？”

陈观微微抬手打断他，“赵老爷，这案子现在由临安府接管，案情查清之前，关于死者的一切本官都不好透露，但只要你们配合官府查案，本官定还令郎一个公道。”

这样一番话显然是陈观这等官府之人素来安慰苦者亲属的套话，一方面把官府接手搬出来，好让百姓不敢在哭闹，另一方面又许下承诺，让人把希望都放在官府身上。

事情至此，案情已经越来越明确：

赵荣泰逼着赵济源娶他不喜欢的姑娘，却不知道赵济源早已经有与自己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丫鬟烟儿儿生了情愫。赵济源便与烟儿一同私奔到了临安府，却一同死在了昭明观后的荒山上。

陈观留了官差在余隆镇，一方面再查一查赵济源和烟儿有没有别的线索留在此地，另一方面也防着凶手会出现在淳安县地界。

陈观与江玠、郑然然连夜赶回了临安府。

现如今两名死者的身份都已经确认了，对于案情来说的确是个大的进展，但除此之外他们却查不到其余的线索，不由地令人心中称奇。

郑然然望着窗外泻一地清辉的月亮叹了口气：“你们说这赵济源那么有钱，带了银子和烟儿出来难道不应该跑的远远地游山玩水，为什么偏偏要跑到临安府的荒山上去呢？”

江玠侧眸看她，只见少女的眸子里映着盈盈星光，她素来聪慧，每每到了揣摩人的心思的时候却又少了一些灵敏。

他清笑：“我们来临安原本也是为了游山玩水的，你可不要忘了。”

郑然然一个恍然，因江玠这句话彻底打通了脑子里的任督二脉。

“我明白了！”

她这样一惊一乍的反应着实把一旁尚且摸不着头脑的陈观吓了一跳，他愣了会儿神才问：“郑姑娘，你明白什么了？”

郑然然笑笑，有些羞涩的看江玠，只因想起了她与江玠但昭明寺的缘故。

近两日他们常常说荒山，其实这山不算太荒，除了山脚下兴盛了些许时日的昭明观外，山上还有一座昭明寺。

当日江玠与郑然然美其名曰要到昭明寺里求个百年好合，江玠是公门之人，又是皇室子弟，尚且因为郑然然这一句话义无反顾的带着郑然然去拜了昭明寺。赵济源一个商贾人家的纨绔子弟，自然也受不了烟儿那样的小女子殷勤柔言。

他们要么是去昭明寺烧香拜佛的，要么是去昭明观求仙问道的。

陈观听完郑然然与江玠的这一番秒解，忍不住拍手叫好，“如此说来，这赵济源和烟儿其实是意外中遭了杀身之祸？”

江玠点头，言语间似有嘱托之意：“陈大人，眼前的一切都是咱们的推理，事情若是要查清楚，还得仔细排查赵济源与烟儿是否有仇家，若是仇家寻仇追到了山上，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陈观应下，此事不需要江玠说明他也是知道的，回临安府之前已经让留在淳安县的官差在办了。

临安府的天气一日比一日暖，郑然然原本每每对案子有了新的想法都要到义庄里围着赵济源和烟儿的尸体复查一遍，而案子拖得越久，尸体腐烂的也就越来越厉害，直到那两具尸体已经不能给郑然然带来更多的线索了，她也就不再往义庄去了。

一连办了数日的案子，郑然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到房里躺上十二个时辰好歇歇神儿。

也就是这一躺，郑然然做了一个梦。

且连夜跑去敲了江玠的门。

江玠才刚睡下，听见郑然然的敲门声便连忙起身，男子只着了中衣，于昏灯一盏下显出万分清明。

“然然，你怎么了？”

郑然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