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84.娘娘 (2/2)

池五打断她的话，语含薄怒，“皇后既然看过了就退下吧，莪术还需静养。以后无事也无需来桑央宫。”

陆漾漾并不恼怒，反而笑意盈盈福身一拜，“臣妾遵命，除非妹妹想见臣妾，臣妾必不主动叨扰。”

我想知晓迟商陆的情况，但直觉告诉我不该问池五，所以对于陆漾漾的离去我心有不舍。

陆漾漾抬起头时我正望着她，许是被她看出来，她勾唇笑了笑道，“妹妹若是想见我，让人去两仪殿唤一声便是。”

池五隐忍着怒意，“皇后还不走？”

陆漾漾笑笑，“臣妾告退。”

陆漾漾走后，太医和铃音他们也自觉退下，室内只剩我和池五二人，他看我的目光灼热得反常，让我很是不自在，遂闭上眼装睡。

我以为待我睡下这人便会离去，毕竟他现在是一国之主不是？

哪晓得我便是闭着眼假寐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况且他的手还在我颊边流连……

我忍不住睁开眼，一见他眼中神色，莫名让我想起迟商陆，那时我被三思斩反噬昏迷月余，有次从梦中醒来，乍见迟商陆就是这般神色。

心中莫名一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轻笑一下收回手，眼中浓烈隐忍的情绪散了些许，柔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压下情绪轻声道，“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莫要盯着我……”

他愣了愣，唇角微勾，这模样实在像极了迟商陆，闭上眼就听他声轻如羽，“莪术，我忍不住……你不知道，我看了你的画像十年，而今总算能抱住你摸到你……”

“什么十年？”

他搂着我让我躺下，手掌摊开覆在我眼睛上，柔声道，“待你好了，我说给你听，带你去看那画像。睡吧……我不看你就是，只是你莫要赶我走，莪术。”

他在我身旁躺下来，侧身靠着我，呼吸喷薄在我颈侧让我觉得很不适，我闭着眼强忍着，到底敌不过困意，最终睡了过去。

偶后睡睡醒醒几次，铃音在旁细心伺候，又是喂粥又是喂药，轮番折腾一遍又陷入昏睡之中。

这一回我梦见自己回到青苗山，我站在山脚下，白芨与我擦身而过，秋风将我二人的衣裳吹得鼓胀起来，白芨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师姐，早些回来。”

我看着白芨迅速远去的身影，焦急大喊，“白芨，我回来了咧！”

白芨竟已到了半山腰，他忽而站定回身，望着我的目光毫无焦距，我施展身法到他身侧，却闻他语调悲凉，“师姐，你怎还不回来？”

我想要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却见他飞身往上爬，身形一闪已离我很远，我焦急去追他，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到最后消失在我眼前。

我大叫“白芨”从梦中惊醒，耳畔是铃音的声音，“娘娘，怎么了？”

愣了片刻才知方才不过一个梦，我此刻正在梓岚殿的桑央宫内。

“我睡了多久？”

铃音端着水递给我，垂首低眉道，“禀娘娘，您睡了一日。”

“池……你们皇上呢？”

“禀娘娘，皇上在与大臣议事，下朝后便会过来。”

我心里有了计较，便问她，“何时下朝？”

铃音想了想才道，“约莫半个时辰。”

“我想见皇后。”

铃音抬眸飞快看我一眼后迅速低下头，恭敬道，“请娘娘稍后，我让人去请。”

陆漾漾来得很快，还是美衣华服，珠翠满头的明艳模样，近看之下我才发现她眼下的乌青。

陆漾漾屏退众人，室内只剩我二人，我有些急切问道，“他呢？”

陆漾漾冷笑，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你已是皇上的妃子，还想着他？”

“他呢？”我看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她已成池五的皇后不也仍旧想着他。

陆漾漾凄楚一笑，眼中涌上一层深沉的哀痛，看我时那双杏眼之中含着怨恨，可她的语气却又格外平静，“我恨你。若不是你，六哥哥不会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