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7.养伤 (1/2)

他诧异望着我，我转开视线，转移话题问道，“你也知时婆婆的画画得好？莫非见过？”

池五盯着我笑起来，“是呀，当年我和六弟……说予你听也无妨。父皇登位不久便得了心病，整日惶惶不安，生怕有人像他一般夺去皇位。于是他千方百计铲除有威胁的势力，父皇雷霆手段，很快就无后顾之忧了，直到他的目光落到我们兄弟几人身上……”

池五望着烛火似陷入回忆，“当时我们有兄弟六人，最年长的十五岁，最小的十一岁。父王一声令下，将我们丢进追时楼那个吃人的牢笼……”

池五似乎不愿回忆在追时楼的时光，眼神闪了闪，便跳过了，“那样的日子过了许久，最后独独剩下我和六弟，父皇命人将我们带出时，便有一名少女捧着画过来……”

谈论起画时，池五笑得格外温柔，他勾着唇角轻声道，“画上是一个小小女娃，软软糯糯的，抱着一把同她差不多高的剑，瞪着眼撇着嘴，时婆婆画工了得，我甚至能见那小姑娘粉嫩脸颊上挂着的泪珠。”

我脑中闪过迟商陆的脸，耳边似乎听他道，“红陈跟了我十年。我仍然记得那一日，我……‘练功’回来时，红陈抱着一卷比她还要高的画卷过来……呵……不提也罢……”

当时我心下不爽利，并未深思也未多问，而今想来，莫非他之所以记得和红陈初遇之日莫非也是因为画？

我摇摇头，甩掉多余的思绪，又陷入另一段回忆，似乎我上青苗山不久，师父说要教我武学，她让我抱着仓卿剑，拽着我往屋外走。

对那时的我而言，仓卿剑实在太重太长，不好抱也抱不动，师父非但不帮我还凶凶道，“你若连剑都抱不稳，就不配做我颜夭灼的徒弟！”

我确实哭了，碍于师父的威严没敢哭得大声，便在其身后细细啜泣，觉得自己万分委屈，大滴大滴的泪无声滚落，惹得时婆婆是不是瞅我，师父一个眼神飘过去，时婆婆捏着帕子不敢来给我擦泪，我便站在原处哭了好久。

但闻池五又道，“你不知我和六弟从尸堆血海中爬出见到此番模样的你是何种心情，我不知六弟如何想，但我又羡慕又嫉妒，想占有又想毁灭，就在那时，一颗种子在我心中生根发芽。父皇说你是我和六弟的礼物，待我二人弱冠之日，谁能将你和你背后的势力铲除，谁就将有资格活下去，成为江山之主……”

我哑然，原来不论我是不是亡国公主，那时起，我的命运便以被安排。

池五又道，“时婆婆每月都会写信并传画回来，我听着蓝穗读时婆婆的信，讲着你在青苗山有趣的日子，看着你一日比一日长大，就觉得追时楼的日子也并非那么难熬了……我无时不刻不期盼我们快些长大，我想见你，见活生生的你。不知从何时起，当年那颗种子已长出参天大树，还在高高枝头开出花来……”

池五说着过来搂我，我挣脱着，却被他用蛮力按进怀里，我有些累，颓然放弃抵抗，忍受着背上那只轻拍的手，他还在说着这些年对画中之人的感情，我的思绪却飘向远方，仿佛看到年少的迟商陆对着我的画像轻轻的笑，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晌午，池五并不在，我松了一口气，用过粥食吃过药，池五派人送来许多画轴过来。

我早猜测到是什么，当打开画，开到从小到大的自己一股脑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仍旧觉得震惊，最早的一副画已有些泛黄，正是池五所说的那幅，最近的一副是去年初秋，我下山前因为鸽子一事被师父“修理”得狼狈不堪的模样。

时婆婆当真画工了得，画中少女发丝凌乱，衣角焦黑，脸上沾着黄土，透着一种娇憨之美，那双眼明亮得不像话，仿佛汇聚了所有生机活力，透着一股仿佛盎然春意的灵动。

时婆婆原是迟商陆和迟五二人的奶娘，自得知前朝公主的下落，迟渊便派她去了青苗山“照看”我，时不时传信回辽韦。

我想起下山之前我火烧夫子草屋，夫子从烂木堆里捡起的焦黑鸽子，既然师父的鸽子没有事，那被烧的那只便是时婆婆的了。

但我还是有些不解，若单是书信还好，可还有画呢，北斗村既然都是凌凤军，自然不可能效忠迟渊，而北斗村偏僻，陌生人来得少，时婆婆的画又是如何传到辽韦的呢？

“您通过谁传信？”

时婆婆满怀歉意，道，“是南大夫。他每月都要去小尚城购置药材，便能顺理成章去送信了……”

我暗自心惊，山羊胡大夫在北斗村居住久已，时婆婆和山羊胡大夫时常与辽韦通信，那么凌凤军的身份岂不是……

时婆婆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术儿放心，我和南大夫这些年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将你的成长状况报给两位皇子，其余的，什么也不知。”

闻言我稍稍宽心，暗想还是需快些养好身体，回去青苗山守着才是正经。

“那山羊胡大夫他现在还在北斗村吗？大家是否知晓他的身份？”

时婆婆点点头又摇摇头，“术儿，既然你的身份已经大白，我和南大夫的任务就完成了。先皇曾答应过我二人，任务完成后便自由了，可自行决定去留，此后他就是北斗村的南大夫，再无其他身份。”

“术儿，你怪时婆婆吗？”

我摇摇头，怎会责怪，我不是石头，这些年时婆婆待我如亲儿，那般情义怎会有假？况且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