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下雪 (1/1)

“诶，下雪了。”姜蔓惊奇地伸出手，薄薄的雪落在她的手上，很快就融化成一摊小小的水迹。

“姜姜。”美人握住她的手，“不要贪玩啦。”

姜蔓一下怔怔地望着美人握住她的手，一下觉得时间慢下来。

为什么呢？

从前她骑马时，从马上摔下，也会有这样的感受。落地前整个人感觉到的整个世界都是被放慢了的。

“小傻瓜，别呆住了。”

“……是。”

苏生牵着姜蔓向前走，不知是听谁说起过一句“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头”，在雪势慢慢变大中，走上一程，也算是这一生中难以忘怀的时刻，尽管她们彼此都在隐瞒着一些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东西。

*

宫中女学刚下课，小厮替孔橘颂收好木箱，孔橘颂手中握着暖炉，望着窗外飘雪，“先生近日又不知在忙些什么。”

小厮也听闻些许坊间传闻，“多是在是忙婚事。”

“仲子，你也相信先生会成婚的吗？”

“仲子多嘴，还请公子责罚。”

“从前我总觉得，先生这样的人，俗世的婚丧嫁娶都会成为先生的负担和累赘。现在看来，也不全然如是，先生终究，还是想做一个凡夫俗子的。”

那他，也是不是该放下？

“公子想开就好。”

孔橘颂呼出一口气，在冷冷的空气中形成一道白雾，“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

山上的积雪反射的光映入人的眼帘里，有些刺目。

“也都这么久了。”纪问棘自语了一声。

公子珖与他并肩而立，眺望远方被皑皑白雪覆盖住的青山，“切，纪问棘你不行啊，才知道。”

纪问棘瞪他一眼。

“是时候出面了吧？”公子珖幸灾乐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纪问棘蹲下，艺术品一般的手轻轻地伸入雪中，“阿珖。”

冰冷中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咋？”

纪问棘一把雪砸过去。

公子珖猝不及防大叫一声，“纪问棘！你！”

纪问棘露出恶作剧得逞一般的孩子气的笑容。

“你给我等着，看小爷怎么收拾你！”公子珖抓起一把雪就扔。

*

“祖父，今日吃上顿火锅是再合适不过。”

“每次下雪，你小子总是来一句‘雪天和火锅更配哦’，这么多年，都被你整成习惯了。要是下雪不吃火锅，还真有点不习惯。”

张微斯嬉皮笑脸：“祖父不必如此夸孙儿，虽然孙儿知道自己很优秀。”

“你这厚脸皮也不知是随了谁，你父亲自是克己守礼，你母亲也是名门闺秀，就你这性子，皮上了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祖父者百毒不侵。那自然是跟祖父学的喽。”

“混小子。你再去修炼个百八十年说这句话，也还为时甚早。”

“祖父圣明。孙儿先去厨房瞧瞧。”

张阁老见张微斯退下，又想起那封藏与岁月中的陈年往事。自小将他送至锦州，确实苦了这个孩子了。但好歹学出了个人模人样，不枉费啊，不算枉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