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等待 (1/1)

后来姜蔓与苏生为避风雪，进了一家街边的茶馆。

想开厚帘子进去时，说书人正在说书，听众们也正听得津津有味。

说书人在台上惊堂木一拍，“若还与他相见时，道个真传示。不是不修书，不是无才思，绕清江买不得天样纸。”

姜蔓和苏生找了张空桌落座，姜蔓又喊来小二上了壶热茶和几盘小点心。

“苏苏，我很喜欢听故事的。”

“看出来了。姜姜本身也像活在故事中的人。”

“为什么啊？”

“人活在故事里，才比较纯真呐，就比如姜姜。”

“那不就是说入戏太深？”

“所以，故事就是用来发生、用来评说的呀。”

“但我还是觉得，故事的发生还是得主动一点，否则很难完全靠缘分和运气就能促成故事的。”

苏生笑言：“那这不正好印证了‘你主动，我们就会有故事’的说法？”

“对。人会遇上各种各样的人，有时候主动一点，有时候又被动一点，然后就构成了我们这一生的体验。”

正逢说书人恰好扇子一收：“故甜斋有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姜蔓哈哈一笑：“这收束之语来的恰到好处。正因不会，所以才有了弥补空白的机缘。正因不识，才有了可以结识的机会。”

*

“老师，您真没必要退的。”纪问棘言辞恳切。

“是时候了。五年前本已定下你，当时是担心你年龄尚幼而难以掌控大局，可如今你已羽翼丰满，也没有继续等待的必要了。”

“老师，我志不在此。”

“但你一定会承认，这是能够实现你志向的最好的途径。”

纪问棘无法反驳。

“老师，我知道了。”

漫漫长路上，有人为他保驾护航，总比他踽踽独行要轻松得多。这份来自恩师的好意，或许他应该接受。

*

黄公望进京的消息在上流圈子中火速传开，尤其是还带着他历时七年画成的《富春山居图》。

粗麻布衣的老者经过长途跋涉早已风尘仆仆，腰间系着一个盛酒的葫芦，看样子已经有了好些年头，脚上的鞋也已补丁参差。

他此番前来，唯有两件事。一是赠画，二是寻人。

“可是黄公？”正当黄公望站在城门下仰望城楼，有位穿着不错衣着的年轻男子近身悄然询问。

“正是。阁下有何贵干？”老者看了他一眼。

“我家主人有请。”

“不认得。不去。”

来人知他误会了，便解释道：“我家主人是郑樗。”

真的是师弟派来的人？黄公望心中存疑。

“这是我家主人随身携带的玉佩。”年轻男子将玉佩呈上。

老者接过玉佩，凝视好一会儿，方才言道：“走吧。”

他与师弟同为全真派弟子，感情甚笃。此番前来，唯有将画作赠与师弟，才算了他一大心结。

另外，他那失踪已久弟子……为了寻他，他也不妨在京城多呆些时日。

*

姜蔓与苏生的大喜之日就在三日后。

所有人都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