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抱歉，唐突姑娘了 (1/2)

翌日清晨。

天幕撒下柔和的朝霞，微寒漫风带着三月的甜香柔和，散过府中每一寸土地，枝头树梢，点点红粉莹露，都在昭示着春天即将来临，

此刻，玉蝶院静悄悄的，只有闺房里发出一点动静。

舒桐身穿圆领过膝袍衫的玄色男装，腰系黑带，带下悬挂鞶囊，下着长裤和线鞋。

乌黑柔顺的头发已经全部盘裹起来，头裹黑色幞头，软脚系于脑后。

舒桐已在初静的帮助下，将自己秀气的蛾眉画粗，一双英气眉，嘴上边贴了一片假的髭须，活脱脱地男侍卫装扮。

这一身男装是二哥十三四岁时穿的衣服，正好符合舒桐现下的小身板，还是她昨日去二哥院子里偷出来的。

一切搞定之后，舒桐轻拍初静的肩，叮嘱道：“初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我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严防死守，谁都不能进来，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出去了，要是有什么意外……反正不管，你就死死守着就行了。”

初静小手拉着舒桐的衣袖，心里又惊恐又怯懦道：“四姑娘，你这……万一硬闯进来怎么办？”

舒桐信誓旦旦地道：“别担心，相信你家姑娘，也相信你自己，娘都开口说了不会来打扰我，肯定不会的。”

正要离开，初静抓住舒桐的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我会回来，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带你出去玩呀。”舒桐笑嘻嘻地对她说。

一直是大姐姐模样的初静也有需要关怀的时候，其实她也不过才十三岁。

初静比舒桐小上两岁，是大约六七岁的时候，跟着大人们去玄音寺碰到的孤儿。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这是她当时最喜的一首诗。

舒桐便给她取名为初静，虽说她是舒桐的贴身婢女，但两人感情似姐妹。

舒桐从府上后门溜出，便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靠在边上，马儿甩着自己的尾巴正在等她。

这是林夜派出的马车，来接她去林府。

到了林府后，便见林夜在自己的院子中练剑。

朝霞四射，男人的月白色面具向外散着光芒。

银剑若霜雪，周身宛耀辉。

几道招式连着落下，荼白色的衣角随着招式忽落忽起，虽长剑如芒，气势凌人，却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银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

带起衣袂翩跹，仿若这般舞剑，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舒桐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是哪里的云彩飘落了凡尘，一脸惊叹。

轻轻拂过的风停住，林夜也停下，收脚，剑回鞘中，站停，一气呵成。

余光早已瞥见站在院子门口的小小人儿。

林夜眼含点点笑意，缓缓踏步朝舒桐走去，却在见到舒桐正摸着一抹嫣唇上贴的假髭须时，身形顿住，不由失笑。

“舒四姑娘不必如此，此次外出办案，我会派人给你易容。”

舒桐手一停，未粘牢的髭须掉落，她蹙着眉往前走一步，“你为何不早说？害得本姑娘搞了好半天才装扮得像个男子。”

话落，她纤纤玉手盖在唇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眶顿时泛出几点泪花，随后嘟囔着道：“困死了。”

林夜眸光深幽，里头情绪翻涌又似藏着赫赫风雷，他微一凝神，不动声色退开一步。

活了两世，林夜瞧过的美人实在太多，亦能视而不见坐怀不乱，偏偏眼前无论是娇软的姑娘还是扮作少年的姑娘，方能让他失了方寸。

林夜压下心中燥意，声音些许暗哑：“姑娘，办案不同其他，亦有可能遇到危险，你又是姑娘家，我现下会教你几招防身。”

一提到这个，舒桐来了兴趣，原本眼睑耷拉，现在眼睛睁得大大的，又往前走了一步。

两人靠得很近，似乎林夜只要一低头，一伸手，就可以将她揽住，锢在怀中。

林夜心下一动，也确实这样做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林夜就已来到舒桐的后方，覆着茧子的大手掌托住舒桐纤瘦柔软的腰。

舒桐惊呼了一声，心怦地一跳，如夜空散落的烟花。

小小的人儿只到他胸口的位置，林夜嘴上挂着笑意。

舒桐正想开口呵斥，却听到上方林夜温润的嗓音溢出：“敌人一般会从你的身后偷袭，就像我现在这样，敌人若没有捂住你的嘴，此刻便大声呼喊，或用牙齿咬，转移敌人的注意力，便于你反手顶肘攻击对方。”

说着，林夜松开姑娘的腰间，轻握住姑娘白皙手，将她松散的手指收紧，握成拳头。

触摸到林夜右手上练剑的茧子，舒桐顿时感到一阵酥麻，微微颤抖，身子骨软成一片，似要化成一摊柔水。

林夜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她的手演示：“手臂略上抬，身子下沉，若同时手肘向后攻击，力达肘尖，一般人最弱的是腹部，敌人身量不一，需依据情况而定。”

舒桐身上淡淡地体香发散出来，林夜不禁喉结滚动，心头止不住地发痒。

发觉舒桐稍稍动了下，林夜才蓦的回了神，收回了自己的手，走到舒桐的对面。

没有肢体接触后，舒桐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低下头来，不见情绪，耳尖却止不住地发烫。

见此，林夜有些懊恼，心底叹了一口气，真真是他心头的结，系紧了不行，解开了亦不行。

林夜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语气充满歉意：“抱歉，真是唐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