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对簿公堂 (3/5)

杜平一指面前的包裹，向方俊杰问道：“这便是那‘原物’？”/p

“正是。”/p

“何以见得？”/p

“现有证人，大人一问便知。”/p

“证人何在？”/p

“回大人，证人景天已在县衙门外。”方彦杰答道。/p

“传证人景天。”/p

话音甫落，衙门外走进一个五旬老者，趴在地上叩了一个头，口里说道：“草民景天叩见大人。”/p

“景天，这包裹之中的纹银是怎么回事？且从实讲来。”/p

“是，大人。草民是本城瑞祥典当行的掌柜，记得那一年是……对了，庚子年五月十六。当日，伙计有事外出，草民替他照顾生意，大约巳时将过、午时未到时分，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的人来到柜台前，将一个包裹放在柜台上，称要当二两银票。我解开包裹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足色纹银，吃惊之余又大惑不解。草民做典当生意数年，什么东西都见当过，唯独没见过拿纹银当银票的。我问那人原因，那人却什么都不肯说，拿了当票和银票便离开了典当行。这一走便是十年，按理早已成了死当，但草民觉得蹊跷，怕惹祸不敢处置，直到今天这位公子才来赎回。”别看景天年岁已大，记性一点都不差，十年前的事情犹如刚刚发生的一般，说来毫不凝滞。/p

“你这老东西，莫非与他们串通起来害我不成？”司徒蛟一把抓住景天的衣领，凶狠地骂道。/p

“大胆，公堂之上还敢行凶？”杜平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p

“威——武——”/p

司徒蛟松开景天，恨恨地退在一边。/p

“景天，这公堂之中，你可有认识之人？”杜平问道。/p

景天游目四顾，最后指着方彦杰说道：“回大人，草民只认识他。不过，也是刚才认识的，并不知他姓甚名谁。”/p

杜平忍俊不禁，说道：“这也算认识啊？那么，现在这里的人你全都认识了。”/p

“正是。只要草民见过一次，无论是谁、多长时间，草民绝不会忘记。”景天并不知县大人在取笑他，依然一本正经地答道。/p

“如果那典当之人在场，你可否指认出来？”杜平问道。/p

景天想都不想，肯定地答道：“虽说已有十年不见那人，但因这事过于怪异，草民印象颇深，肯定认得此人。”/p

“好吧，你且退下，待本县传来那人时，差人前去当铺传你指认。”/p

“是，大人，草民告退。”/p

景天走后，杜平向堂下诸人说道：/p

“钟离震早已亡故，已是死无对证。司徒蛟，你可看仔细了，这是不是你爹爹当年所送纹银？”/p

“不是。”司徒蛟看也不看，脱口而出。/p

“你还尚未看清，怎知不是？”杜平有些不快，“如何不是，你且说来。”/p

司徒蛟一心想矢口否认，不虞杜平深究“不是”的缘由，匆促间竟不知如何自圆其说，遂胡诌道：“这……包裹……包袱不对。”/p

“如何不对？”/p

“这包袱颜色……嗯，颜色不对。我爹爹当年用的是青色锻布，您看，这个却是蓝色的。”没办法，只能继续胡诌下去。/p

“哦？钱五、吴六！”/p

“大人。”两个衙役出班答道。/p

“速去传司徒风到堂对质。”/p

司徒蛟得意地说道：“大人，家父已经过世，您到哪里去传？”/p

“你爹爹也去世了？既然人都不在了，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一条，本县不支持。你再看里面的银两是否‘原物’？”/p

司徒蛟解开包裹，里面银子灰中泛黄、毫无光泽。司徒蛟装作仔细察看，暗中思量，这次须得说出个他们不能反驳的理由。/p

“大人，这些银两断然不是当年的‘原物’。”/p

“何以见得？”/p

司徒蛟已知杜平有此一问，早已想好说辞，回答道：/p

“回大人，在下记得很清楚，当年我爹爹取的银两，光滑圆润、白里透亮。而这包裹里的银两，却是斑驳陆离、毫无光泽，显然不是当年的‘原物’。”/p

杜平哑然失笑，说道：“年代久远，银两定然黯淡，若是常用银两，才能始终光彩熠熠。由此可见，这的确是当年的银两。”/p

“大人，‘原物’就是原来样子的物事，在下刚才画押的字据写的很清楚，若非‘原样’的银两，便不算原物奉还。”司徒蛟得意洋洋，心想，我在字据上埋下伏笔，谁叫你们一不小心入了彀？/p

“这……”杜平拿起司徒蛟方才写的字据，上面果然写着“按原样归还”，便扬了扬字据，对方俊杰等人说：“钟离岚、方俊杰，他这字据中确有如此条件，你们怎么说？”/p

方彦杰怒火中烧：“司徒蛟，这包裹中的银两原封未动，只不过蒙了些尘土光泽黯淡点而已，怎么就不是原物了？罢罢罢，待我与你擦拭光亮总该行了吧？”/p

“原物非原样，便不是原物。你擦的再亮也不是‘原物’。”司徒蛟耍赖道。/p

“司徒蛟，你这个泼皮无赖，本公子与你拼了。”方彦杰说罢，便要动手。/p

“大胆方彦杰，公堂之上岂容你肆意咆哮？来人——”杜平将惊堂木重重一拍。/p

方俊杰将方彦杰拉在身后，向杜平说道：“大人，在下有话与司徒公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