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3：神与崩溃的棋盘（大结局） (3/4)

莉莉安沉默了半晌，笑了一声，想起了拉文先前说过的话：“你理解这个词吗？”/p

好像……不是第一个人这么问他了。/p

亚修此时几乎没法思考，怀中抱着的人几乎是能让他清醒的最后一点支撑。/p

“不知道的话，”莉莉安踮了踮脚，越过他看向远处，却只是安静地收回视线，抬起头，轻贴他冰凉的唇，“……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意思。”/p

他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好。”/p

画面很安静，相拥的人看着已经不顾一切。/p

哪怕……金色的利箭就在少年的背后，指着他们。/p

如一张大网，不可能让其中的人挣脱。/p

虽然他们看上去并没有那个打算。/p

拉文看着那道奄奄一息的背影，眼神很静，直到耳边响起一道声音——/p

“人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啊。”/p

“能坦然地面对死亡，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类了呢。”拉文低声，扭头朝外走去，“是时候该结束了。”/p

金光闪烁，一瞬，亮如白昼。/p

——/p

——/p

“这么快就放弃了吗。”/p

莉莉安猛地睁开双眼。/p

她……站在半空中。/p

底下是一座暗色的房间，角落里，少年搂紧了怀里的人，金色的利箭下一瞬就要命中他们，而另一边，是扭头离去的拉文。/p

这是……/p

莉莉安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与她一同站在半空中的女人。/p

那个……在古墓里遇到的“神”。/p

“你还有机会，”女神平淡的语气与那日无异，“向我换取点什么。”/p

莉莉安张了张嘴，扭头又看了下面一眼。/p

“那个……应该是你的……同事？”她的关注点似乎有些不对，如果不是那语气仍旧恍惚，便会让人产生一丝画风突变的错觉。/p

“是，也不是。”女神扫了下方一眼，“我和他向来说不到一块。”/p

“所以你觉得你要和他唱个反调？”/p

“不，我只是好奇，哪怕到了这步，你也不愿意答应交换的原因。”女神看向她，“你不来自这个世界，算是人类中十分悲惨的一类……是不是因为如此，你才会和大部分人类都不一样。”/p

莉莉安垂眸，一时间没说话。/p

不甘心么？/p

会有一点。/p

因为她觉得这个故事很荒谬。/p

从一开始，将他人的期许视为己任，便一早为他们的崩溃埋下了根源。/p

可她不想理解这种悲苦。/p

也不觉得自己应当为此付出什么……神什么的，算了吧。/p

女神看向她：“如果你不去阻止他，那个王国必然要面临一场洗盘的灾难。”/p

有那么半分钟，莉莉安勉强地整理起那些被她抛散的思维，说得很平静：“那为什么……身为神的你们，有一个给了复仇者力量，而更多的，却在袖手旁观？”/p

比起这一切，神是更荒谬的东西。/p

“拉文……获得那种力量必然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对么。”/p

女神顿了顿：“我不知道，西西哈谬的条件总是和他一样，疯狂又奇怪，但……多半不是什么很好的交易。”/p

她旋即明白了什么：“你害怕这个代价。人类的本能是趋利避害……你担心事情会变成最初那样，成为一个循环，永远解不开。”/p

莉莉安没吭声。/p

她确实有过这样的担忧。/p

因为所谓向神求助而造成的，几乎永无止境的仇恨——魔剑法师，不正是这种迟来灾难的完美事例么。/p

仅是如此么。/p

莉莉安闭了闭眼睛，看向那位女神，语气疲倦却坦然——/p

“或许吧。”/p

“但我不是救世主，只是不乐意看到……生活在汀恩王国的人因为奇怪的原因而遭遇天降灾难。”/p

“可我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活着的。也不希望自己变成那个样子……更不觉得，自己要因此与神做些什么交易。”/p

“你们可能对人类有些误解。人类纵然荒唐，无理取闹，可到底有承认自己选择的勇气。我输得起，也没有遗憾。”/p

不遗憾吗？/p

不遗憾才有鬼。/p

她其实有点说不出的怨气。/p

……这些事情扯不上神，任何一位都是。/p

“神根本……什么也改变不了。”/p

“如果你们觉得这一切是玩弄人类的游戏，就到此为止吧。”/p

因为一些神的举动，事情出现了不可预料的变化……而他们到头来却要审视人类。/p

最可怕的是，这结局并不比当初好上多少。/p

莉莉安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来逼逼这些事儿，真的很烦。/p

“神……什么也改变不了。”女神轻声斟酌着这句话，最后竟然轻轻点头，“你说的对……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p

一下叫有些暴躁的莉莉安怔住。/p

“我们是无所不能的……秩序，规则，和谐，是我们所缔造和维持的一切。”女神慢悠悠地往一边走去，“直到被视作灾难根源的人类出现，他们杀死了母神，制造了争端……于是愤怒的安莱诅咒了自己的信徒……”/p

莉莉安默不作声，心情莫名。/p

她其实很恼火，稍稍分神都能感觉那混着血腥味的金灯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