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艺术 (4/4)

夏南撑着脑袋，蹙着眉指向顾匪，“你这样乱动，害我头好晕。”/p

“我没晃动，是你醉了。”顾匪叹了口气，从她手中夺走酒杯，与其它几只空杯子放在一起。/p

吃的东西没怎么动，她倒是较劲般始终一口接一口灌自己。两三杯扎啤对他来说没什么，可却足以让夏南找不到北。/p

“我哪有醉…再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我看到你就会晕了嘛，哪又关酒什么事…”/p

她半趴在桌上胡言乱语，不知是因为酒精关系，还是被烤肉锅熏得太久，整张脸泛红不说，连眼皮都是浮肿的。/p

顾匪见状，立刻叫来服务生埋单。又轻拍她滚烫的脸颊，“南南，我们回去了。”/p

“…回哪。”她语气含糊，勉强睁开眼。/p

“当然是回家。”帮她穿好大衣，他说话的腔调难得一见地带着哄劝，“乖乖起来，我们该回家了。”/p

“你就是家…家就是你…”她笑嘻嘻地依靠他的力量坐直身体，又捂住肿起的眼皮，“不行，我晕…”/p

谁叫你不听话，喝这么多！/p

如果她还稍微有些理智，顾匪一定会忍不住吼出这句。然而此刻，看着她连睁开眼睛都很费力，无奈中他只好蹲下身体。/p

“来吧，趴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出去。”/p

“…累么？”/p

合着眼，她随意丢出脑子里闪过的疑问。/p

“不累。”听到他答，过了一会儿又感慨道，“不过，南南是真的长大了。这样背着你的感觉，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小不点。也许等南南再大一些，‘叔叔’变得更老，就背不动了。”/p

夏南心里一痛，下意识地把脸埋得更深，将眼角泛出的酸热揉进了他的衣领中。/p

“到那时…我背你…”/p

他听到她细微的声音浮响在耳边，无声地笑了，“好。”/p

“顾匪。”/p

不久，又听她轻唤。/p

“嗯？”/p

“我们…以后…到底会不会在一起…？”/p

她灼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耳侧，淡然的酒气漫入鼻息，令他头脑略微凝滞。/p

我们以后到底会不会在一起？/p

问得真好。而这又何尝不是如今令他纠结在心，耿耿于怀又无法一时确定的问题。/p

他亦对此报以期待，却不知等待这一个“以后”，究竟还要经历何等漫长的时日。/p

夜色里，他苦苦一笑，没有回答。/p

“顾匪，”不见回应，她又唤他。/p

“你可不可以…慢一点变老…只慢一点就好…”/p

她的语气愈加清浅，犹如梦呓。可每一个钻入顾匪耳中的字，却又如此清晰。/p

他心头震颤，抿住嘴唇抬头仰望夜幕当空那一抹孤寂的月亮。忍了好久，才将那股似乎从心底涌出，即将流经双眼缓缓而泻的心酸伤感压回原处。/p

“好。”/p

静默中，他听到自己的回答，只在清冷的空气中兜一个圈，就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