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函馆(12) (3/3)
徐琼说:“行。您太客气了。我只是还不明白您到底在害怕什么,监狱里没人敢碰您啊。至少从理论上来说,囚犯们无法直接伤害您。他们只会互相伤害。”
“您一定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主要嫌疑人的照片。”
“的确没有”,他说。
特蕾莎看着窗外的天空,笑了。她一时不再说话了,透过窗缝的细风在狭窄的的空间里钻来钻去,不一会儿便化作了热气,她望着车厢的车顶,仿佛在回忆那个蒸汽机车还没有顶盖的时代,在那个充满了浪漫气息的年代,人们在露天的车厢里聊天、喝茶,沉浸在风的海洋里,看着朵朵白云亦步亦趋,聚拢又散开,分散又聚集,于是化作了积雨云,催促着人们在暴风雨前的滞闷中撑开雨伞,在弧线的半影中通过天南地北的海侃来缓解压力。
她又在手边的纸上添写了一句,
“您肯定觉得我像个疯子吧,或者像个风尘女子。但我不是。只是因为紧张,惟一的原因是我喝得太多了。您以为火车到站后我想拉您跟我**吗?”
“不,不会。我相信您刚才说的情况。”
“在我前任留下的文件中,有几张照片。有些就是那个主要嫌疑人的。具体说来,有三张。都是在监狱里拍的。其中两张,那个美国佬,抱歉我不是有意调侃,可能是坐在一间会客室里,他望着镜头的样子。他发色金黄,眼睛碧蓝,蓝得就像盲人,啊,当然,这是我前任说的。在第三张照片上,侧身站着,望着旁边(前任说他当时在看一个女人,一个自称是他的律师的女人)。他又高又瘦,很瘦,但不虚弱,一点也不。他长了一张幻想家的脸。我是不是说清楚了?他在监狱里,可却一点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我对犯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印象。但他的样子也不像平静或者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生气。那是一张梦幻般的面孔,但却是在快速地做梦,我是说他当时或者说一直就像沉浸在梦境中一样。他的梦比我们的梦超前。这让我感到害怕。明白吗?”
女人问男人,明白吗?你能明白吗?
黑人在体育运动上天赋异禀,他们的身影是黑夜中的闪电,照亮了无处收留他们却可以让他们无尽流浪的西方的大地。
徐琼说:“说真的,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我愿意跟您一起去采访他。”
特蕾莎说:“太好了。到站以后的第三天上午十点我会在一个到时候约定好的旅馆餐厅等您。行吗?”
他说:“上午十点,我一定到。”
她说:“十点整。就这么决定了!”
然后,她伸出手来握了握徐琼的手,又埋头于自己的思绪中,她仍然在写着什么,他仍然看不明白她在写什么。
我刚才说了什么?
有那么一刹那间,徐琼想象着特蕾莎跪倒在某个房间昏暗的角落里,怀抱着《圣经》哭泣。
特蕾莎本不是个酗酒的人,她很少酗酒,实际上,在她活过的日子里,她只喝过为数不多的几次酒。
但这事他没告诉特蕾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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