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金蝉脱壳 (3/5)

“小的在。”/p

“我说过是你帮着给他带东西吗？”陈文祺笑道。/p

“没……没说过？谢大人，谢大人，您真没有说过小的给他带东西。”冯六高兴地说道。/p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问是谁给他带东西？”陈文祺语气严厉起来。/p

“这……这……”冯六顿时语塞。/p

陈文祺打开布包，将竹片拼成一个竹筒，举到冯六的眼前问道：“你可认识此物？”/p

“不……不认识。”冯六头上的潮湿霎时凝成汗珠，顺着脸颊流下。/p

何乔新怒道：“冯六，本官可没有陈将军那么好的耐心，你最好不要心存侥幸。”/p

“大人，我说，我说。”冯六急忙说道：“昨日傍晚……”/p

昨天傍晚，冯六收拾完餐具，想到几天没有换洗内衣，便向司狱请了两个时辰的假，回家洗澡换衣。刚进家门，忽听身后有响动，回身一看，一个身材不高的老者跟了进来。/p

“你……你进来干嘛？不见我家没有生火吗？要饭到别家去。”冯六呵斥了一句。/p

“桀桀……，要什么饭啊？我是给你送银子来的。”/p

“送银子我？有银子自己留着花吧。去，去。”冯六哪里肯信，伸手要将老者推出门外。/p

哪知一推之下，老者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随后又拿出一个竹筒放在银子旁边，说道：/p

“老夫知道你是刑部大牢的狱卒，专门负责与犯人送饭。明早你将此竹筒带去交给蒙古国那个叫乌力罕的将军，这锭银子就归你了。”/p

冯六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毫不迟疑地拒绝道：“不可不可，狱中禁止向犯人带任何物事。如被发现，我这条命可就不保了。”/p

老者将脸一沉，恶狠狠地说道：“你若不依死的更早，而且你这婆姨和娃子也得与你殉葬。”见冯六吓得脸色变白，又放缓语气，“何况，这竹筒里不过就是一碗鸡汤而已，又不是毒药，你怕什么？”/p

老者说完，复将那竹筒拿在手上，就着桌上的茶碗，倒出一些汤汁，一探手抓住桌下的花猫，将汤汁尽数灌入花猫的口中，对冯六说道：“若明早你家花猫死了，你便将这竹筒砸碎了，银子还是归你；若花猫安然无事，你便将竹筒带给乌力罕将军。这该可以吧？”/p

冯六见是一碗普通的鸡汤，心想带他喝了谅也无事，便点点头答应了他。/p

老者似不放心，威胁道：“你最好不要玩心眼。明日巳时，我在这里等你回话，否则的话……”老者将手抓住桌子一角，未见他用力，桌角已经成了碎屑。/p

冯六慌忙说道：“不敢，不敢，我一定带进去。”/p

“谁知……谁知……”说到此处，冯六“咚咚咚”向何乔新连磕几个头，带着哭腔说道：“大人，小的真的是无意，恳请大人饶命。”/p

何乔新喝道：“起来，陈将军还没问完哩。”/p

“冯六，你且说说那老者的年纪、身材、模样以及口音。”/p

冯六想了想说道：“那人年约七旬，五短身材，两眼深凹，下巴较突，声音沙哑，语音像是……”冯六看了何乔新一眼，没有说下去。/p

“你看本官干甚？有话就说。”何乔新喝道。/p

“有点像何大人的口音，但也不是很像。”冯六怯怯地说道。/p

“还有什么？”陈文祺紧张地问道，他想起了一个人。/p

“那老者右手的小指好像……好像短了一截。”/p

陈文祺心里一紧，果然是他？陈文祺使劲摇摇头，脑子清醒异常，不是在梦中。/p

不对，他明明已被师父和师伯击毙，而且自己亲手将他掩埋，怎会是他？/p

但是，冯六所描述那老者的特征，分明就是他。而他右手小指所断的一截，便是当年在西樵山被师父所伤。难道说……/p

陈文祺不敢往下想，在寒冷的冬日，他竟然与冯六一样，头上泌出细微的汗迹。/p

何乔新见陈文祺神色有异，走到他身旁问道：“陈将军，怎么回事？”/p

陈文祺强捺心情，拉着何乔新走出几步，低声说道：“何大人，这件事有些眉目了，我们找个地方谈？”/p

何乔新喝令将冯六囚禁起来，待后发落。然后偕同陈文祺回到刑部大院自己的书房。/p

甫一坐下，何乔新急不可耐地问道：/p

“陈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p

“何大人，在下推测，乌力罕被人救走了。”/p

“救？你说乌力罕没死？”何乔新瞪大眼愕然问道。/p

陈文祺点点头，说道：“不错，他没死，是诈死。然后被人救走了。”/p

“谁？谁有这么大的神通？”何乔新吃惊地问。/p

“岭南老怪，现在的身份是蒙古国的国师。”/p

何乔新张了张口，又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陈将军，这件事太过怪异，下官是一头雾水，别我问你答的了，你就完整地分析一下吧。”/p

陈文祺接过何乔新递过来的茶碗，抿了一口茶，说道：“乌力罕毫无征兆暴毙，仵作查不出死因，本身值得推敲；尸体被盗，更不合常理。因此在下怀疑，会不会是乌力罕久困大牢，欲以诈死脱身？结合仵作所言，我想到了‘龟息功’，但很快推翻了这个假设，因为鞑靼人绝对不会这门功夫。”/p

说着，陈文祺从怀中掏出那半片树叶，放在书案上，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