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十载幻世如梦 (1/2)

三人再次回到了事务所内，事务所外疯狂的人群越来越多，很快便有人开始猛砸着大门，试图向着更为安全的地方逃去。/p

莫海看了眼仿佛化作了雕像的白莲，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地轻抚着那把银色匕首，保持着沉默。/p

也许是被门外的噪音惊动，没过多久，白莲回过神来。/p

她看向莫海，看向他手中的那把匕首，泪水再一次溢出眼眶。/p

莫海起身替她拭去了眼泪，却不愿去看她的眼眸。/p

“莫海。”她哽咽着喊道。/p

莫海点了点头。/p

“莫海。”她再次叫道。/p

他再度点了点头。/p

“莫海…”/p

这次，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她，看向她那完美的面庞。/p

见他终于愿意看自己，她露出了一丝凄美的笑容。/p

时间仿佛静止，不，应该说确实静止了。/p

莫海停止了时间，他上前抚摸着她的面颊，嘴角却染上了一丝鲜红。/p

“何苦？”小棠看着他，眼圈微红问道。/p

莫海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地吻上了眼前的红唇，没有留恋，也没有不舍，一触及分，像是一次道别。/p

随后，他解开了冻结的时间。/p

白莲也得以笑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p

“你爱我吗？”/p

莫海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却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了她的胸膛。/p

白莲娇躯微微一颤，眼神渐渐失去了神采，她将头埋进莫海颈间。/p

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滴落，恰巧落在了银色的匕首柄上，绽放出了一朵朵凄美的血莲。/p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全部的力气凑到莫海耳边，低声说道：“我爱你…莫海。”/p

……/p

白莲走了，走得很美，就像她本人一样。/p

她和那把匕首，碎成了一粒粒光，从莫海的指缝间消散。/p

莫海沉默了很久，直到光幕来到窗外，他才喃喃自语道：“孤身一人来，又要孤身一人走，二十载幻世如梦，现在，是梦醒的时候了。”/p

小棠点了点头，又问道：“要和小瞳道别吗？”/p

莫海摇了摇头，说道：“她还小，这种事就别让她经历了。”/p

小棠没说什么，走到莫海身边，抱紧了他。/p

莫海也抱住了她，无数记忆在脑海中苏醒，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待他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小棠已经消失了。/p

她将最后的力量托付给了莫海，化作了他的一部分。/p

他们本就应是一体，此时的莫海，才是完整的莫海。/p

也是最孤独的莫海。/p

本来，他作为人造人来到了世上，没有朋友，没有爱人，甚至连亲人都没有。/p

“哦，不对，我还有一个能算是亲人的敌人。”莫海想道。/p

“所以，我现在要去杀了他。”/p

想完这些，莫海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事务所，轻叹了口气后，打开了通往天台的那扇门。/p

门后不再是灰色的水泥台阶，取而代之的是闪着刺眼光芒的金色阶梯。/p

阶梯四周是空无一物的虚空，莫海抬头望去，阶梯连接着一轮太阳。/p

他踩上了台阶，无悲无喜，无惧无忧。/p

他感觉不到热，更感觉不到累。/p

他只知道向上走去，走向那个最终的结果。/p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身周只剩光明，而他也终于走到了尽头。/p

那是一扇门，一扇他极为熟悉的门。/p

莫海推开了那扇门，没有恢弘壮阔的宫殿，也没有令人绝望的黑暗。/p

门后只是一间寻常的客厅，破旧的沙发，便宜的玻璃茶几，掉了大半油漆的办公桌以及一张唯一值钱的老板椅。/p

这里是他的家，也是海棠神探事务所。/p

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小瞳，没有小棠，没有染血的匕首，没有可怜的女人。/p

博士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盘棋，一盘黑白子各占半边天的围棋。/p

但只要略懂棋道的人都能看出，看似斗得旗鼓相当的黑子实则已经进入了白子的陷阱之中，无论接下来走任何一步，都会陷入万劫不复。/p

博士抬起了头，对着他招了招手，和善笑道：“坐下说吧。”/p

莫海坐到了他的对面。/p

不等他发问，博士落下一颗白子，问道：“你一定认为自己能赢吧。”/p

莫海用空洞的眼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棋盘，随后落下了一颗黑子后，说道：“我通过了考验，也做出了选择，没理由会输。”/p

博士又落下一子，笑道：“从小到大，你最擅长用计布局，而这也是我希望你能学会的。”/p

莫海脸色微变。/p

博士见对方有所领悟，直接说道：“这是个死局。”/p

见对方不解，博士又道：“我安排了很多步棋，就是为了将你留在幻世。”/p

“白莲是最后一步，你最终还是没有越过她。”/p

他用深邃的眼神盯着莫海，一字字说道：“你只能做出选择。”/p

说到这，博士似是想起了某件趣事，笑道：“小棠那丫头倒是看穿了她的身份，还想弄些歪门邪道，但她又怎可能比得过完美？”/p

紧接着，他又叹了口气，似有某种遗憾：“可惜的是，你和他一样冷漠无情…不…我不得不承认你比他还要冷血。”/p

“但即便如此，你就能战胜我吗？”/p

博士摇了摇头，